第三十五章風起雲涌(1 / 2)

回到清朝做和珅 老驥 1941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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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乾隆拿捏著步子出了御花園,一乘明黃的軟轎已經等在了坤寧門北。乾隆匆匆走了幾步坐上轎子,轎子滑動著極速前行,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儲秀宮門口,筆直的永巷南頭養心殿門口看的清晰,紀昀已經到了,和一身白孝的福康安都跪伏在門前石階之下迎駕。

乾隆下了轎子看了一眼渾身顫抖的福康安,嘆息了一聲說道:「進來吧……」便徑直走進殿。太監王八恥、王廉忙著替乾隆除下肩上的袍子,茶未來得及上,紀昀引路,福康安踉蹌趨步的已經進了暖閣。

「皇上……」福康安仿佛四肢癱軟了一般幾乎貼在了地上,身體每一個關節都顫抖著,平時梳理得極其精致的發辮也有些松散,額前的頭發足有半寸長,灰蒙蒙的毫無光澤,隨著不住的磕頭絲絲顫動著,梗著嗓子只連連叫著:「皇上……皇上……」紀昀和他並排而跪,他也面色死灰,目光呆滯,嘴角也有些抽動,抽動著想要哭出來,但這個方寸之地是天下中樞之鈕,歷來規矩最嚴,別說是正月年間,就是平日里說話高聲過了限,那也是君前失禮,只能強忍著淚水哽咽的說道:「皇上,皇上……傅恆撒手去了……」

其實乾隆早就猜了出來,只是心里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這時從紀昀口里說了出來一時沒了言語,眼睛沒有焦點的看著最後落到了窗外。一會兒又楊哲臉看著殿頂的藻井,恍然間淚水一下子溢滿了眼眶,忍了忍,還是簌簌的留下了眼淚。顫著手接過王八恥遞過的毛巾拭了拭,聲音已經變的沙啞:「是么?這太傷朕的心了……才五十多歲啊……他跟了朕有四十多年……就這么去了?」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眼睛,看了看福康安仍咋那里不住的叩首,細白的手指使命的扣著那金磚地面,心里難受極了又道:「孩子……朕知道你難過,別這樣,別……你放聲哭出來吧,哭吧……」

福康安「嗚」的一聲放開了嗓子,身子轉側著,抽動著,扭曲著嚎啕大哭,身上的骨頭幾乎在難以支撐他的身體。凄苦的哭聲也讓一旁的乾隆淚如雨下,心里想著全是傅恆過去的種種……

「輟朝三日,為傅恆發喪!」乾隆又用毛巾拭了一下面頰,待福康安止淚之後才說道。他的聲音變得渾重起來,仿佛在斟字酌句似得說道:「紀昀代朕擬一篇祭文,有皇子永璘到傅府致祭……陀羅經是早就預備好的,朕原本還有一絲希冀,所以沒有賜,就由紀昀和於敏中到府上頒旨賜予。其余禮儀照一等公喪葬,由禮部議定報朕知道。」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至於恤典,傅恆要如賢良祠這不消說的,大喪完畢,送傅恆畫像入紫光閣懸供。福隆安進一等伯爵,福靈安、福長安加二等伯爵,都進散軼大臣聽用。福康安系傅恆正配嫡子,你這就承襲你父親的爵位,進一等公。」

這一長溜的決定,讓伏在地上的福康安身子顫了一下。紀昀的要也向前挺了一下,前頭的賞賚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傅恆在百官軍民中的威望、他一生的功業,都當得。但是「一等公」是人臣的極峰的功名,輕而易舉的就落在了福康安的頭上,連後頭的進步的余地都沒有留,這於福康安有什么好處?紀昀知道皇上一直想提拔福康安,幾處議三等功於軍機處,都被和珅頂了回去,這一刻有突然超擢為「一等公」!紀昀思量著不妥,但要他單獨頂,他沒這膽量不說,現在也不合時宜啊!

一時紀昀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作思量的樣子,悄悄的用自己的小腿有意無意的碰了一下一旁的福康安。

幾乎同時,福康安已經叩頭奏道:「皇上恤恩乃是父親傅恆的榮譽,奴才原不該辭的,但是奴才牢記皇上的屢屢教誨『好女不穿嫁妝衣,好男不食父母田。』奴才應該自立自強,再建功勛,酬皇上高天厚地之恩,報父親養育之德!」

「那就將這一條敘進聖旨里,真給你留個進步的余地。」乾隆說道:「但是你畢竟跟福隆安福靈安不同,不辭了他們辭不辭?進三等公,不要再辭了!」乾隆說著,一閃眼見李侍堯也是滿臉的哭相跪著行禮,故又道:「你和紀昀都受過傅恆的恩,紀昀為主幫著傅府料理喪葬,你也多去去府上,傅恆不同於別人,即是朕的郎舅親人,他又是彪炳史冊的社稷之臣。朕是不能再去傅府了,怕心里受不了,有事你們商量這奏請朕就是了……」說著又垂下了眼淚。

李侍堯兩眼一泡淚,但是他是個機警的人,在官場的歷練出來的,不似紀昀那般單純叩頭哽咽的說道:「傅恆一輩子都是臣的上司,又是良師。臣在隆宗門乍聞噩耗,真像晴天霹靂震得我神魂具落,此刻我的心還蒙著呢,還不敢相信他已經去了……」接著李侍堯又說了一些傅恆的往日的功勛戰績,在文武百官心中的地位,有准請自己帶兵護柩。正說著乾隆見太監王廉走了進來,手里還捧著兩封信便打斷了李侍堯話頭,問道:「哪里來遞上來的!」

「軍機處剛才火急送進來的。」王廉說著將信遞給了乾隆,退後了一步,哈著腰說道:「一封是赫德的,一封是十五爺的,手頭還加了「特急」的字樣——十五爺的信上還別了三根雞毛,都是六百里加急呈進。紀大人不在,軍機章京劉保琪叫奴才……」他話還沒有說完,乾隆已經擺手制止了。

乾隆比著兩封信看了看,赫德的火漆加印通封書簡,因路途遙遠,已磨的稍稍起了毛邊兒,永琰的卻是用的是市面上尋常百姓用的桑皮信紙,上頭寫著「緊急密勿」四個字甚是潦草,壓在封口處粘別著三根雞毛。顯然這兩封信都十分急要。他先拆開赫德的,只瀏覽了一眼便放在了案子上,接著拆開了永琰那一份,見上面竟然不是永琰的筆跡先是一怔,問道:「紀昀,誰跟的永琰?」

「王爾烈,在毓慶宮伺候皇阿哥讀書的,翰林院的編修……」不待紀昀把話說完,他便自行住口了,因為乾隆再專注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