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開戰在即(2 / 2)

回到清朝做和珅 老驥 1919 字 2020-11-10

凌風思量著,說道:「我再三想過,這條路行不通。我們這些新進寨的,都是在家攥鋤頭把兒的,根本沒有訓練過野戰。就是王倫的兵,大炮一響,石崩山開的,也都亂成一團兒了。孟良崮的晁天王,他的一千多兵其實是半匪半農,一到大陣仗就散了。他不來聯絡,又聽說黃天霸到處喊山,這種首鼠兩端的人不會拿雞蛋碰石頭來接應我們。不等到界碑嶺,我們就會陷迸四面包圍里頭,讓福康安包了『餃子』!」

林爽文已經反復鑽研局勢,料定了是福康安在北路布置了強陣,要壓山寨向南突圍,在平邑南線張開口袋包抄全殲。明知是計,無奈官兵勢大,不得不就范,想想龔三瞎子說的也是實情,咬著牙想了想,說道:「不是我要冒險,敵人十倍於我,不冒點險也只有坐著等死。你看清了沒有?福康安是逼我們下微山湖,用水師和棗庄駐軍剿殺我們。南路下平邑,下去容易上來難啊」

凌風在旁邊目光忽地一閃,說道:「白天巡山,看到下頭祊河,是凍得結結實實的一條路,順這條路能不能再回龜蒙頂來?」——他竟想到了福康安進平邑的路上了。

「能。」龔三瞎子看了王炎一眼,說道,「山上人打獵常去,我也走過。南柏林南邊能下到河面上。不過那太陡了,想從那里運動上山太難了!」

「我覺得一定還要回到山上來,這里即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凌風撥弄著火,放下火筷子笑道:「底下的綠營為什么遲遲不打我們,一多半是在等福康安的大軍增援。我們可以給他來個出其不意,他未攻時便先踢了他的綠營。如此舉動必定會驚動縣城,鼓舞士氣,如果涼風頂和聖水峪的弟兄能來合兵,充州府也不是不能打;如果不能合兵,就從杭河河道東進,抄界碑鎮的後路打他個出其不意,然後上孟良崮,跳出福康安的圈子,就好機動作戰,如果界碑鎮官軍們從訪河上游夾擊我們,就抄小道上山,打北麓官軍,把他的炮奪過來,整個魯南綠林兄弟見我們打出這一仗,你不叫他們也會粘著跟你!」

龔三瞎子沒有聽完已經咧著嘴笑了,高興得一捶大腿說道:「成!這法子還成!他奶奶的——逼我到棗庄微山湖,那不是虎落平陽龍游淺灘了?老子偏不上你的當,掉頭殺個回馬槍,讓這些好漢們也開開眼!」他站起身來,一揮手道:「明日半夜下山,官兵不慣夜戰,先把阿葛哈的大營給他踹了,一把火燒成白地,再進城去養養精神,吃飽了睡足了上界碑鎮!」又笑道:「就是你平日說的,咱們不是土匪,起事是為百姓能過好光景,是為光復大明,驅逐靴虜,迎接在爪哇國的崇幀皇太孫回國復辟!要預備一個安民告示,進城就滿牆貼起來!坐著死站起來死,窮死餓死造反死,左右都是死,干起來也許就是他死我不死!」

凌風雖然不贊成林爽文的套路但是龔三瞎子這個貼大字報的辦法倒是十分的有新意,利用群眾的輿論,不指望他們幫己方最少也不會幫助福康安。

林爽文卻是幾次造反的「過來人」,一陣短暫的興奮過後,取來地圖反復審視研究,又和龔義天、凌風一道商量怎樣攻營、占城、征集糧秣,連事情不順利,萬不得已帶人上涼風頂搶山奪寨都一一周密計劃了,直到四更才入睡。

第二日午夜,也就是福康安下達北麓佯攻龜蒙頂攻擊令的前三個半時辰,這一夜福康安都沒有合眼。幾乎整夜都在思索卯時總攻後的軍士措施,玉皇殿中他擺了沙盤地圖,熟悉的一閉目就全圖在心里閃,還時不時起來,自己持著蠟燭照著看了又看,累乏了就在臨時搭起的鋪上略躺一躺,想起什么事情就再爬起來看地圖。

王吉保見他累得連連打哈欠,也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一邊端茶擰毛巾不住的伺候勸道:「離卯時還有一個時辰呢,爺您只管打個盹兒,小事兒就算了,大事我喊你!」

「你能處置軍務?什么大事,什么小事?」福康安沒好氣地說道。自己也知道累得光火,故緩了一口氣嘆道:「阿瑪在金川是用信鴿傳遞軍情,還是他老人家有辦法啊!我這里忙不過來,橫不楞得又來了個十五爺……你想想,這里打亂了也就算了,要是十五爺出個一針半線的差錯,誰當得起這個責任?」

王吉保說道:「也是的,十五爺來湊個什么熱鬧?請他到營里來他又不來,問他在哪里住,又不說,這爺真難伺候。」

福康安不願意在奴才跟前說永琰的私話,好氣又好笑的雙手捂著嘴打哈欠,嘟囔不清的說道:「他也是好意,怕來到軍營中掣肘軍務,怕我為保護他分兵。哎……」福康安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清楚明白,永琰這層「好意」之外,明白著還要在剿匪功勞里分一杯的「歹意」,話是難以啟齒,他傅家和魏佳氏、永琰家世淵源,原本並不在乎他來分一點功勞,但這一來,他軍務上又加一重任,反倒使福康安更加不堪負重了。

正說著,聽見外面石甬道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蹬蹬」的撼地地皮直顫漸漸地越來越近!

王吉保正要問話,一個兵莽莽撞撞沖門而入,身上帶來的風忽得將一片蠟燭吹得一暗,那兵似乎有點迷惘,看了一眼福康安,手指著外頭道:「下來了!……他們都穿著白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