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守歲(2 / 2)

七零女知青[穿書] 溪州 4582 字 2020-11-10

「是,你不是文藝兵,沒有上台表演的資格,只是換了個工作,留在文工團而已,可你也知道了,你上台表演過。你知道為什么每次文工團有人缺席了,你都能上台表演嗎?不是湊巧,而是因為大家都以為你是我舅媽帶進來的,有著這層關系,上面的領導才會重視你,給你表演的機會,你知道你這樣,給我舅媽多大的壓力嗎?她明明什么都沒做,但是所有的人都誤會了呀,你現在享受著我舅媽身份給你的好,可是我舅媽卻因為你,而被所有人懷疑她公私不分,背後里職責她不公平,她對你那么好,難道你現在受的這些,也是心安理得嗎?」

「我……」喬菊沒有想到,張悅悅會這么說。

她抬頭不置信的看著張悅悅,張了張嘴,想反駁點什么,可張口之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的確,她現在能更靠近他們這群文藝兵,全是章老師的幫助,章老師說,她也沒有什么本事,但是介紹她換個工作還是可以的,一個女孩子,干那些粗重的活,不如現在這個工作輕松,有機會還能看文工團女兵表演,至於以後什么樣的,也看她自己的造化,章老師不會出手幫她,只要她自己肯努力,終有一天,會有屬於她的舞台。

她一直以為是這樣的,可沒有想到,自己蘇日安不是個文藝兵,卻已經被當作文藝兵對待了,而且是有關系戶的文藝兵。

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她很想說對不起,她不知道這些事情。

但是她說不出口。

她更說不出口的是,她要離開文工團。

她愛文工團的一切,她在這里已經兩三年了,這幾年時間,她學到了很多,她實在不知道,離開文工團,她還能去哪里?

可如果她不離開,卻會給自己的恩人章老師帶來巨大的壓力,這樣一來,她又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許久之後,喬菊才開口詢問著一句,「真的是這樣嗎?章老師很為難嗎?」

張悅悅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話居然真的起了作用,讓喬菊猶豫了。

只要喬菊猶豫,那就證明,她已經有離開的想法。

張悅悅繼續說道:「我舅媽人很心善,她既然把你帶來了,自然不好開口讓你離開,畢竟她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她的為難,我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才會做這個壞人,希望你能離開,至於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這是我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離開文工團,我可以回去當打雜的……」

喬菊的聲音如同貓一樣的小聲,但是又帶著堅定。

在她看來,自己就算回去當打雜的,只要留在文工團就夠了。

可張悅悅聽完,臉色頓時變的扭曲極了。

「喬菊,你別狼心狗肺,如果真的能這樣,我會讓你走嗎?我舅媽幫了你那么多,你如果有良心的,就不該是這么想,如果我是你,我會盡快離開這里,不給我舅媽造成困擾,全國各地到處都有文工團,你為什么非要賴在這里,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走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聽她胡謅!」

突然一道聲音,從側面的窗戶幽幽傳了進來。

兩人皆是一愣,特別是張悅悅,臉色變的極其不好。

她把喬菊叫到這里來,就是因為這里沒人。

她氣憤的走上前,將窗戶推開,只見窗戶外面,一個人站在那里。

看見窗戶的人,張悅悅愣了愣,「怎么是你?」

站在窗戶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玲玲。

看見她,張悅悅目光還朝其他地方張望了一下,似乎在擔心還有人在。

秦玲玲笑笑,「不用看了,這里就我一個人。」

秦玲玲倒不是有意要聽兩人說話的,一個晚上,兩次聽到張悅悅和喬菊的對話,這種緣分還真是奇怪的很,連秦玲玲都不敢相信這緣分居然那么深。

她之所以會在這里聽到兩人說話,是因為她今晚可能吃的多,吃的雜了,所以表演看到一半,就想找個廁所蹲一蹲。

顧錚本想陪同她來的,可剛好顧錚有人找,秦玲玲笑話顧錚,自己又不是孩子,讓人指了廁所的方向,就自己一個人過去。

而在她解決了之後,准備往大堂走去的時候,正看到兩個人影朝著這邊走來,正好也是要繞著這近路回去的,就很不巧的,聽到兩人的談話。

從兩人談話的內容,再結合秦玲玲自己從書本中看到的那些消息,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確定,描寫喬菊時候,有幾個阻礙她認親的壞人當中,應該有一個就是張悅悅。

她記得,喬菊的親生母親,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女人,也是在文工團的,而且地位在文工團說是舉足輕重也不為過。

現在張悅悅一個勁的讓喬菊走,還在沒有什么威脅的情況下。

當然,只有張悅悅自己清楚,里頭有著什么樣的威脅。

看見是秦玲玲,張悅悅想到她連著幾次來氣自己,頓時氣憤的說道:「你是誰?有什么資格說話?這是我和喬菊的事情,你憑什么在這里說風涼話?」

就連喬菊看見是她,也害怕把她卷進來,讓秦玲玲也遭受到張悅悅的責罵,連忙上前說道:「玲玲,這是我和悅悅姐的事情,你憋插手。」

她害怕張悅悅,更害怕張悅悅把火氣發到一個給過自己手帕擦眼淚的無辜女人身上。所以,只能勸著人走。

看出喬菊是為了自己好,可秦玲玲這個人就是這樣,頭鐵,別人越是和她不對付,她越要往上剛。

雖然喬菊和她非親非故,自己也沒有插手別人的家庭事,但是她看不得張悅悅這么欺負人。

她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喬菊,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她說完,直接朝著窗戶繞到正門,敲了敲,「我能進來說兩句嗎?」

張悅悅是不想讓秦玲玲進來的,她總覺得這個秦玲玲從第一眼看見,就和她不對付,她擔心秦玲玲會破壞她的好事。

喬菊心里已經開始猶豫了,她相信,自己只要再說兩句,喬菊一定會聽進去,就算是為了她舅媽,喬菊都會離開文工團。

可秦玲玲是個異數。

可即便她不願意秦玲玲進來,喬菊卻還是選擇把門打開,張悅悅再想攔著的時候,門已經被喬菊打開了。

屋里頭雖然一片平靜,但是秦玲玲目光落在張悅悅囂張跋扈的臉上,還有喬菊那歉意滿滿的臉上,也知道這屋子的爭吵沒那么簡單,甚至可以肯定,像今天張悅悅欺負喬菊的事情,以前也絕對不少。

張悅悅冷眼看著她,「姓秦的,這是我和喬菊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你插手,你憑什么進來?」

「大概是因為我這個人愛多管閑事吧!」

她可以把圍巾讓給張悅悅去買,因為她不稀罕。但是她卻沒法看喬菊就這么被她欺負,甚至在故意恐嚇。

張悅悅被她氣了個半死,眼睛通紅,「姓秦的,你別以為你是顧排長的家屬,就可以過來管別人的閑事,我……」

正當張悅悅急急忙忙的警告著,秦玲玲卻並沒有把她的話房在心上。

她輕輕拍著喬菊的肩膀,說道:「喬菊,你很喜歡唱歌跳舞,你想要成為一個文藝兵,你想要自己的舞台,是嗎?」

聽著她的話,喬菊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秦玲玲口中會突然說出這些話。難道,是她剛才聽到自己和張悅悅的談話嗎?

見她不說話,秦玲玲又說道:「你不說我也看出來的,你很表演的舞台,即便它給你的機會並不多,即便你在文工團打雜,也不願意放棄這個夢想。」

喬菊沒有想到,有一天,關於她的夢想,會從一個只不過見過一面,這次是第二面的陌生女人口中說出來。從對方的語氣她可以感覺的到,對方似乎很了解她,了解她的對舞台的熱鬧。

她聽到對方說,「既然喜歡,就要堅持啊,就算全世界都不承認你,都不支持你,只要你沒有做道德敗壞的事情,那么就該順著自己的心,繼續堅持著呀,為什么一定要聽從別人說的呢?」

喬菊心里本身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她想到了章老師,想到了自己給章老師帶來的麻煩。

「可是章老師她……」

「你說章老師,我並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么樣的關系。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覺得,有些話,從別人口中得知,未必是真的,你如果不確定,還不如去詢問本人呢,如果本人這么說的,那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張悅悅聽到她這么說,當即喝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在欺騙喬菊……」

「我可沒有這么做,請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喬菊實在糾結,不如直接問問本人,說清楚之後,再做決定,這不是更好嗎?」秦玲玲打斷張悅悅的話,「再說了,既然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喬菊要做出那么重大的決定,再去找本人確認一番,也是沒有什么的。」

秦玲玲說完,對喬菊笑笑,「喬菊,人有夢想,還一直堅持夢想的人並不多,雖然我和你只見過那么兩次面,但是我看到你對舞台的熱愛,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堅持呢?難道,僅僅別人這么說幾句,就能動搖你的初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以後就算站在舞台上,也會被人幾句話所打倒,沒有了目標。」

秦玲玲到底沒有把話說死,即便她知道很多關於喬菊的劇情。

況且,其實這小說隨著她的出現,還是發生了一些許變化的,比如她和顧錚兩人,在原書中,並不是這樣的,楊琴也並沒有被前世的渣前夫給傷害,喬菊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應該出場在楊琴高考回城之後的。

這一切的一切變化,讓秦玲玲沒有把所有的話說死。

喬菊聽著她這話,正在認真的思考。

她現在腦子很亂,想不清楚事情了。

秦玲玲覺得自己說的也夠多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想清楚吧,我也是今天一時無聊,過來多管閑事說多了一句,你也不用房在心上。」

秦玲玲說完,想著顧錚等著自己夠久的了,估計看她沒回去,該要著急來找她了,連忙出了門。

而就在這時,也有人在找尋著張悅悅,說馬上就到她上台了。

她今天有兩個節目,一個是跳舞的,一個是舞台劇。

到底不敢在工作上耽誤,張悅悅朝喬菊丟下一句,「我說的話,你最好想清楚。」就走了出去。

沒走多遠,她就看見秦玲玲了。

怒火中燒,她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秦玲玲,語氣憤憤的說道:「秦玲玲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玲玲卻笑著她,問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張悅悅同志!你一直要趕走喬菊,究竟是為了什么?她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工人,又不是和你吃一碗飯的文藝兵,對你在文工團的地位根本造不成威脅,你為什么那么害怕她在這里,還是說,你害怕她和什么人接觸?」

秦玲玲的話,讓張悅悅心下突然一咯噔,臉色都變了。

她穩了穩情緒,一字一句從齒縫蹦出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玲玲從她臉上看出了慌張和恐懼,證明自己的猜測全對了,而且這還和他們口中的章老師,也就是張悅悅的舅媽有關。

雖然劇情她之前忘記的差不多了,但是經過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更多劇情。

她沖張悅悅笑笑,「沒什么意思,我就胡亂的說說,你不用房在心上。」

她並不打算和張悅悅說清楚,轉身抬步而走。

可張悅悅卻知道她話里有話,哪里不放在心上。快速的上前,再次拉住她的手,「你究竟知道什么?你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

秦玲玲直接甩開她拉著的手,「張悅悅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正這時,又有人過來喊張悅悅,秦玲玲在她怔愣間,這才急匆匆回去找顧錚。

顧錚剛和人說完話,轉身看見自家媳婦還沒回來,的確准備去找人了,正這時人就回來了。

顧錚趕緊上前兩步,「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玲玲應了聲,「可能是吃多了吧。」

「那現在還難受嗎?」

「不難受。」

聯歡晚會一直到結束散場,夫妻倆才和大家伙揮手告別,回宿舍准備瞬間等待過年。

半道上,夫妻倆和沈營長一家,包括顧瑤分開,這才往營房而去。

半路上,秦玲玲突然問起顧錚,「你知道文工團一個叫喬菊的女孩子嗎?」

顧錚搖搖頭,「不認識,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遇到她,剛認識上了。」

顧錚沒懷疑她話里有別的意思,還以為她在這部隊想多認識些人,說道:「文工團的人和我們這邊士兵平時倒也沒有什么來往,偶爾表演就見過幾面而已,但是各自都不熟悉,可能沈營長和他愛人他們,在部隊時間久的,會熟悉一些,你是不是想和文工團的人認識?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讓王蘭嫂子帶著你去轉轉,她認識的人多,當然,付醫生也可以。」

秦玲玲哪里想到顧錚腦回路居然是這樣的,笑著應道:「行,那我以後找他們領我認識認識。」

夫妻倆一路慢慢散步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秦玲玲剛進屋,就打了個呵欠,手掩著嘴巴,還輕輕拍了幾下。

看她是困了,顧錚說道:「困了就早點睡覺吧。」

秦玲玲卻搖搖頭,「不要,今天是除夕呢,聽說除夕那天晚上,不能睡覺的,至少要跨過十二點才行,這樣來年才會幸福美滿。」

換了以前,顧錚也會信了這套道理,可看自家媳婦困的眼皮子都在往下壓,顧錚心疼呢。

今天也算忙活了一天了,光織那圍巾,就讓她勞累了不少。

他連忙把床鋪好,勸著道:「咱們部隊不流行守歲,睡好了才好。」

「可我明明聽很多人都說,今晚守歲呢。」

「要不,咱們一起去守歲吧!這是咱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可去年,咱們那個年過的很普通的,今年才算是咱們正式的第一個過年。」秦玲玲拉著她的手,聲音柔柔,輕輕的,顧錚這心啊,都軟了。

是啊,去年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兩人連睡在一張床上,都覺得怪異的。

可今年卻不同了。

最後,他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