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毅聞言，眼中驚異一閃而過，剩下便只有贊賞和激動。

這便是他看上的男，他以前認識的司空摘星不過是一點鳳毛麟角，現，司空便再次讓他窺探到更多、更多的有著致命吸引力的魅力！

司空緩緩的抬起頭，沒有吭聲。黯淡的黑色眸子中滿是寒意。

「他們不過是想要個踏腳石，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那踏腳石就變成了南楚。」司空淡然道：「北華倒也真的是幸運。」

「因為南楚不易控制，南楚有個同樣有野心的皇帝，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威脅。」歐陽毅認真的解釋。語氣冰冷，倒不像是議論一個國家的存亡，而是訴說什么無所謂的死物。

憶起南楚的陸熔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司空苦笑，「也是。」

「那閣主准備如何？」歐陽毅問，用的卻是『閣主』而不是『司空』兩字。

「還得再想想。」司空強抑住怒氣，狀似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情事關玄月閣未來的發展和——還要考慮一下。」說完，司空便轉身離開了辦事的閣樓，獨自一往那秀城擠擠攘攘熱鬧非凡的街道而去。

時過一年，現正是一年一度秀城最熱鬧的時候。

常思考喜靜，而司空卻習慣吵吵鬧鬧的對方閑逛。因為周圍吵吵嚷嚷卻不知所雲的喧嘩，會讓他更加有真實感，讓他更易冷靜下來思考。

漫步街道之中，司空耳目開闊，空氣中嗅到了一陣及其熟悉的聲響。

那是色子的聲音。

重生之後的十年，司空幾乎每日都和它相伴，此時再聽到，竟然覺得有些感懷。十年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漫步如今的街道上，十年中他也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煩惱現的問題，十年後的今天，他卻是做所有不曾想過的事情。

司空臉色變得有些難過。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天下如何，與何干？」說著，司空深深吸了一口氣，作勢要下定決心，卻不想，吸入肺中的空氣被吐出去之後，決心也同樣被吐了出去。原本篤定的心態，瞬間變得動搖。

「只是……」

「若是不能決定，便交由來如何？」歐陽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司空並不回頭，而是繼續漫步街道群之中，「哦，准備如何？」

「南楚陸熔並不是個暴君，可是也算不得是個絕頂的明君，若是少了他，們玄月閣便可向著其余三國發展，並非壞事。」歐陽毅道，「至於身上的毒葯，玄月閣自然有能異士替解毒。」

司空張了張嘴，想反駁，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歐陽毅說的是事實，陸熔確實是如此，百來年的歷史上算不得絕頂的明君但也不是什么脾性暴躁的昏君。而相對的，對玄月閣最好的發展方向就是坐看其余三國滅了南楚，然後坐享其成其他三國穩定之處其他三國站穩腳。

民不與官斗，擁有如今實力的玄月閣，就算是南楚滅了也不會影響到根基。相反，後者反而一片光明。

「宜信的皇帝很聰明，若是這個時候們能投其所好，相信再次拿到皇商的名號並不難。」歐陽毅道，「擒賊先擒王，若是南楚無主，那——」

「胡說啥么。」司空皺眉，心中一陣抽動，他飛快的側身向前斜跨一步，走到一處院子中，將暗處歐陽毅擋了身後，「到底想怎么樣？」

「哈哈……」歐陽毅輕笑，眼中卻是苦澀一片，「司空，現不是想如何，而是想如何。」頓了頓，歐陽毅又道；「說的都是最好的辦法，至於要做什么，那就是的事情，玄月閣自然會按照的意思去做。可是司空，真的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了嗎？」

「到底什么意思？」

歐陽毅並未意司空剛剛的出言不遜，他輕聲嘆息著，眼中竟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冷冽之意，「司空，真的明白之所以以不願意看著南楚滅亡，到底是因為什么？」

「自然是因為南楚的子民。」頓了頓，司空又道；「還有玄月閣南楚的基業。」

歐陽毅聞言冷哼一聲，「真是如此？」

「這天底下的無論是什么地方什么國家的都是生父母生養的，讓看著南楚滅國而借機發展玄月閣，做不到。」司空冰冷的語氣十分的生硬，說出的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司空並不是個熱血的，相反的，他更是個冷血。因為這里的任何地方都不屬於他，更是讓他少了一種歸屬感。南楚如何，南楚的子民如何，與他，一毫錢的關系都沒有。

可是不是因為這個，那又是因為什么？

他南楚待的這段時間，得到的東西不多，有印象的東西更是不對，南楚與他不過是和沿途風景般的存。當初他若是宜信或者是其他國內駐足，如今是不是也依舊是如此想法？

腦中一張臉一閃而過，讓司空不禁抿嘴。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與他有關！

「的選擇便代表著玄月閣的選擇，玄月閣自然是會走選的路。」就司空的理智岌岌可危的時候，一聲悲愴的輕笑自身後傳出。歐陽毅用的是『玄月閣』卻不包含他。

轉過頭，歐陽毅的眼中溢滿了濃濃的哀傷，看的司空心中一緊。歐陽毅從來不曾他的面前露出過如此神色。

「到底要如何，自己想吧。只是希望多考慮一下玄月閣，畢竟，玄月閣也是的。」說完，歐陽毅便轉身離開，絲毫不給司空出聲留住他的機會。

背對司空，歐陽毅臉上的悲戚依舊未曾收起。

司空不明白，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司空到底乎的是什么，他早已經清楚。

若不是那南楚，大概司空根本就不可能有所遲疑。

當初答應把消息賣給北華等，他本來便就是存了私心。後來一再強調掉消息不可給司空，讓司空自己去查也是如此，他也是由心的希望司空什么都查不出來。甚至是司空被那威脅的時候他不出面裝作不知，也是司空能夠因此而討厭拿了。希望因為若是沒了南楚，那么那些自然是不足為懼。可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一切都未成定局，也許最後出局的，反而可能是他這個心思狹隘的……

「哈哈……」走街上，歐陽毅卻笑出了聲。周圍不少側頭看向歐陽毅，歐陽毅卻仿佛毫無察覺。

當初他就知道自己並不是玄月閣閣主這個位置，因為若是玄月閣到了他的手中，那么他那些陰霾的心思絕對會化為現實。但是現看來，也許把玄月閣留下來才是最應該做的……

那廂，司空也是如此，腦中混亂一片，卻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玄月閣與他，自然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東西，可是為了一個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問題，讓玄月閣以身涉險，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可能做出來的。

除非，他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去想那個問題。

玄月閣不能吃悶虧，那只要讓玄月閣處於不敗的上風不就……

司空腦筋突然一轉，也許，他可以擁有足夠的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天下大分大和，本就講求時運，以他對歷史的認知，抱住玄月閣並不是難事。腦中的想法不斷展現開來，司空突然覺得，這世界就算是天下的都與他為敵，他也不足為懼。

思即至此，司空邁開步伐快步朝著玄月閣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居然收到地雷，盪漾了……噗~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