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不但沒有拉開她,反而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中……
只一小會兒,他們就分開了,三少爺捧著三少奶奶的臉,不知又說了什么,然後他一把橫抱起她,快步走回了景天苑。
難道,三少爺是想回去再教訓三少奶奶嗎?一定是這樣!
我從小樹叢中出來,鬼使神差地也偷偷進了景天苑。苑中靜悄悄的,他們平日里便不喜歡有人在跟前伺候,現在丫鬟們,應該都呆在自己的屋里。
主屋的門關得死死的,我站在窗邊,心里像貓抓似的,撓心撓肺地想知道里面正在發生什么。
猶豫了半天,終於攀上窗沿,透過半透明的窗楞格,朝內室看去。
他們兩人都站在桌子旁,離得有些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么。只是三少奶奶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戳著三少爺的胸膛。他沒有惱,也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
我從未見過三少爺笑得如此溫柔,他的笑容里,有幾分縱容,更多的,竟有些像在耍著小無賴。
我完全想象不到,老成持重的三少爺,居然會有這樣嬉皮笑臉的時刻,我……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三少奶奶見自己說話時,三少爺一直沒正形地嘻嘻笑著,她好像真的生氣了,也不戳三少爺了,擰身就想走,卻沒有防備三少爺突然一把抱起了她。
她被三少爺托住臀部高高地抱起,嚇了一大跳,不停地捶打他的肩膀,三少爺無奈,便直接把她放到身後的桌子上,而後他……他欺身,吻了上去。
我沒有再偷看下去,我,不敢再看下去。
我有些恍惚地走出景天苑,走過荷花池,走回屋內。直到我撲倒在床上,眼前浮現著的,卻一直都是三少爺看著三少奶奶時,那樣溫柔,縱容,無奈卻充滿了愛意的眼神。
我忽然沒了信心。
這時丫鬟過來喚我,說是三奶奶尋我過去說話。我稍微收拾一下,便過去了。
三奶奶這會兒剛午休起來,精神看起來不錯,照例問了問三少爺有沒有去我的房里。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三奶奶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為了安慰我,還是說服自己,「亦文那孩子跟我說過,他身子比較弱,有時候,有些事情,想做,卻力不從心,你……多擔待些吧!」
我愣了愣,仔細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三奶奶的意思,腦子里卻不期然地想起剛剛看見的情形,他……那樣像是力不從心的樣子嗎?!
三奶奶見我不吭聲,又道:「還有幾日他們便啟程去京城了,這幾日你最好抓緊些,若是不成,也不用擔心,我叫他帶著你,一塊兒去。」說完,她自己小聲嘀咕道:「這次文兒回來倒是聽話不少,也不枉費我替他操心。」
京城我還是跟著去了,雖然三少爺對我完全沒有意思,可是我卻很沒出息的,放不下他。
在京城的日子,他愈發地忙碌,別說是我,便是三少奶奶,都很少有機會能和他坐下吃上一頓安穩飯。
即便這樣,他們恩愛如初。
在京城的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便是三年,這三年間三少爺的視線從未從三少奶奶身上移開過半分。
我徹底明白了,在三少爺的心中,只有兩樣東西最最重要,那便是——家國!
家是三少奶奶。
國是大宏朝。
旁的,再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我不能再蹉跎下去,我也要找一個男人,他的眼中,也只能有我一人存在,我也想找一個男人,和他白首不相離。
後來,我真的找到了他。
他沒有三少爺的才氣,也沒有三少爺的俊俏,可是他的眼里,心中有我,只有我一人。我這才明白,被人深深愛著,有多么幸福。
我要過得好,過得比他們更好!
日子悠悠地過,轉眼到了大宏朝三十三年的冬天。這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寒冷,便是揚州都下了小雪。
這日傍晚,夫君當值回來,我像往常一樣,替他除去罩衣,然後想拿到架子上架起來,他卻道:「不用架起來了,讓丫鬟拿去洗了先收起來吧。」
「你明日不當值嗎?」
「自然要的,你去把我那件白色喪服罩衣找出來。」
「喪服?皇家有事?」
「不是皇家,是內閣丞相景大人,他……積勞成疾,因病過世了。」
我手中的罩衣忽地掉到地上,我不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景大人,景大人,本朝只有一位姓景的丞相,三少爺他……他去了?
忽然,我笑了,三少爺,你看,幸虧我當初沒有跟著你,不然你這么早便去了,我該怎么辦呢?現在三少奶奶一定傷心死了!
笑著笑著,我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出來。
已經是跟我沒有關系的人了,為什么我的心里會這樣的悲傷?
若是沒有這三年的等待,我也許就錯過了今生的良人。
三少爺,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是真的完結了,感謝妹紙們的一路陪伴,我如此渣的速度還不離不棄,新文我要列大綱存稿,我們三月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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