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2146 字 2020-06-29

第二十七章

等到包廂里的人三三兩兩地出了ktv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尤可意因為情緒不好,大著膽子喝了兩杯啤酒,結果酒量不太好,走路都偏偏倒倒、搖搖晃晃的。陸童扶了她一陣,下了電梯以後實在是扶不動了,干脆把她交給鄭嘉炎。

「喏,你來。」

這簡直是正中下懷。

鄭嘉炎小心翼翼地扶過尤可意,低聲問了句:「你怎么樣?頭暈不暈?」

「何止是頭暈?簡直都快發酒瘋了!」陸童沒好氣地說,「以前都不喝酒的,怎么勸都說媽媽從小教育她女孩子在外不能亂喝酒,結果今天沒人勸,她倒好,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尤可意胡亂揮揮手,「胡說!誰醉了?我清醒得很!」

為證明自己是清醒的,她還一把推開鄭嘉炎,往旁邊走了兩步,嘴里嚷嚷著:「看清楚了,我還能走直線呢!」

然而她走的哪里是直線?說是s型都算是誇獎她了。

眼看著沒走上幾步,她重心忽然不穩,身子往旁邊一歪就要摔倒。

路燈下的藍色出租車里,那個男人想也不想地就推門往外走,然而十幾步的距離終究是遠了些。他才一只腳跨出車門,就看見那個大男生幾步走到了尤可意身旁,一把撈起了她。

鄭嘉炎心有余悸地說:「算了算了,你還是不要走了,我扶著你就好,別亂動。」

尤可意不樂意地一邊縮手一邊嘟囔:「干嘛呢,媽媽說過男女授受不親……」

醉醺醺的酒話逗樂了一群人,大家都嘻嘻哈哈的。

而路燈下,那個男人僵了片刻,又慢慢地收回了腿,關上了車門,重新坐了回去。

他把頭靠在座椅上,從包里摸了根煙出來,打火機好像沒氣了,連點幾次都沒點著。他罵了句臟話,把那只銀色的打火機往窗外狠狠一扔,然後連帶嘴里咬著的那支煙也被他揉成了一團。

他側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的光景,看著十幾步開外那一對相擁的人影,眉心蹙得厲害,眼神也帶著些暴躁的戾氣。

然後尤可意那邊,陸童和幾個平素里當慣了領導的家伙安排著大家坐出租的坐出租,騎電瓶車的騎電瓶車,人群一哄而散,到頭來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陸童看了眼鄭嘉炎,又看了眼尤可意,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信任鄭嘉炎,於是拍拍他的肩膀:「這樣,你打車送可意回來,我搭李元的電瓶車回去。」

她一骨碌爬上電瓶車後座,回頭朝兩人吼了一句:「這花前月下人影成雙的,你倆談個情說個愛就差不多了,別太過火了啊!鄭嘉炎你給我悠著點兒,別欺負我家可意,聽見沒?」

最後一句是嘻嘻哈哈地說出來的,帶點兒擠眉弄眼的意思,要他好好把握機會,失不再來。

鄭嘉炎哭笑不得地叫她趕緊滾吧,然後回過頭來看著這個站都快站不穩的酒鬼小姐。心里又忽然有幾分喜悅。

陸童和尤可意是最好的朋友,她都默許了,那大概……兩人是有那么幾分機會吧?

他低下頭來攬住尤可意,輕聲說:「去馬路邊上打車吧。」

一抬頭,恰好看見了路燈下的那輛藍色出租車,於是想也不想地揮了揮手,「師傅,走嗎?」

奇怪的是,車里的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樣,只接觸上一眼就叫人有些心寒。

鄭嘉炎有些納悶,你說這打個車而已,不走就不走,怎么司機還用一種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凌遲他?

他只好扶著尤可意往馬路邊上一站,恰好看見有輛空車過來了,於是照顧有加地把尤可意弄上了車。

很快,路邊的出租車開了,燈下的那個人也發動了車,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馬路上的燈一盞接一盞飛快地從窗外閃過,燈火輝煌的夜晚,他的眼里卻只有前方的那輛車。車內的光景並不在他的視線范圍以內,可他腦子里閃現過的每一個畫面都好像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什么。

那個男生親密地扶著她,手臂攬在她的腰間。

她喝得醉醺醺的,沒什么意識,如果這時候他想對她做點什么,簡直不要太容易。

她大概和剛睡醒時一樣,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毫無防備的小貓。當她這樣朦朦朧朧地看你一眼,再硬的心腸仿佛也在一剎那柔軟下來,恨不能把整顆心都掏給她。

太多的思緒不堪重負,心臟不過是件脆弱至極的東西,眼看著就要承載不起嫉妒的重量。

他死死地握住方向盤,指節用力到泛白。

而那對男女好不容易進了小區,男的卻也遲遲沒有離開。

他們站在單元門前,男生問女生:「你的鑰匙在哪里?我幫你開門。」

女生迷迷糊糊地在衣兜里摸了一陣:「哎?哎?在……在哪兒呢?」

男生好笑地扶住又開始東倒西歪的她,「行了行了,我來幫你找。」

他伸手去她的口袋里摸索,另一只手臂還緊緊地擁著她,怕她摔倒。

她也不懂得拒絕,傻乎乎地笑著,還下意識地嘟囔:「干嘛啊,好癢!哈哈哈……」

「別亂動!」男生按住她的肩膀,「再亂動找不著鑰匙了!」

他們嘻嘻哈哈地站在樓道前,做著所有狀似親密的事情,模樣如同那些熱戀中的男女,充滿了青春的張揚放肆。

而嚴傾就這樣坐在車里遠遠看著,眼神像是風暴中的大海,波濤洶涌,片刻也不曾停息過。

明知她是喝醉了。

明知她本不是這么隨便的女孩子。

明知她做什么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可是胸腔里像是被人灑下了一片荊棘的種子,被嫉妒的養分澆灌成茂密的森林,一寸一寸爬滿了心臟。

然後他看見鄭嘉炎又是一把將往後倒的尤可意拉回懷里,男生的胸口恰好與女生的鼻子緊緊相貼。

尤可意疼得飆淚,大呼好痛。

鄭嘉炎滿臉心疼地低下頭來捧著她的臉,「怎么了?撞到鼻子了?我看看。」

那樣近的距離,就好像只要隨時隨地多一點點意亂情迷,他們就會化身為離別時分難舍難分的戀人,彼此相擁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