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席正梃看向尹婉竹，問道：「會開車嗎？」

「會的。」她拿過駕照，「但不太熟練。」

「沒事，今天就我們倆，你開車。」席正梃道。

「好。」尹婉竹頷首。

慢慢開是可以的。

尹婉竹推著席正梃出了餐廳，已經七點鍾了，深秋的天空依舊被濃霧籠罩，白茫茫一片。

尹婉竹還是看到了停在庭院里的那輛黑色的奧迪車。

在管家的幫助下，將席正梃推到了後座，尹婉竹上了駕駛座，扣好安全帶，看向身後的席正梃。

席正梃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開吧。」

「嗯，」尹婉竹點頭，扭過頭看他，「地址是哪里？」

席正梃將墓園的地址報給了尹婉竹。

尹婉竹拿到駕照之後就沒有再開過車，開得很小心翼翼，速度只有三十邁，加上席家墓園在郊區，等她開到位置，整整花了兩個小時。

席正梃也不催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緩慢倒退的風景，眸光漂浮。

到墓地的時候，濃霧已經散開了。

秋季，四處都是落葉，很蕭瑟。

一片林立的墓碑，更是顯得蒼涼。

墓園外很多賣鮮花火錢的。

尹婉竹將車停好，又小心翼翼的將席正梃從車上推下來，好在，有好心人搭把手，也不算難。

尹婉竹蹲在地上選菊花，黃的白的，每一朵，她都精心挑選。

又選了其他的一應用具，付了錢，便推著席正梃往墓園走。

尹婉竹不知道墓碑的具體位置，順著席正梃指的方向走，剛走了沒多久，便看到前面許多熟悉的人影。

自然是席家一大家子人。

席老爺子、席紅祥、趙麗娟、席亦寧、席紅榮、范青玉、席沁枚、席智音，一個個的都在。

尹婉竹頓住腳步，眸光冷了幾分。

按照正梃說的，這里面就有害死他母親和弟弟的凶手，他們竟然還有臉在忌日這一天來祭拜，是不怕晚上做噩夢么？

尹婉竹握著輪椅的手微微收緊。

「怎么？」席正梃懷里抱著一大束菊花，轉眸看向尹婉竹。

「你爸他們都在。」尹婉竹道。

「當他們不存在。」席正梃冷冷的道。

「好。」尹婉竹點頭，便目不斜視的推著席正梃到了墓碑前，那些人也識趣，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席正梃彎腰將花放在墓碑前：「媽，小陽，我來看你們了。」

尹婉竹蹲在地上弄香燭跟火紙，席正梃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對著墓碑道：「媽，我結婚了，這是我太太尹婉竹，她很好，如果您還在，一定會喜歡她的。」

席正梃果然就當作其他人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說著。

尹婉竹對著席向陽的墓碑微微鞠躬，在席母的墓碑前跪下來，磕了三個頭。

席正梃靜靜的坐在輪椅上，看著墓碑上那張漂亮的照片，一動不動。

尹婉竹便守在他身後，也一言不發。

燃著的燭火和香燭讓空氣變得溫暖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