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懸最終還是沒辦法拒絕溫柔的要求,點了點頭。
「好,我們回家。」
不過,不是回尚家,也不是翁家,而是尚懸自己在維都市的房產。
位於郊區的一棟小別墅,人煙稀少,環境優美。
只有一個阿姨負責打掃衛生和給兩人做飯。
傍晚,溫柔坐在別墅的院落里,目不轉睛的望著霞光滿天的天空,眼眸里終究是透出幾分不舍和不忍。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
如今她已經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不可以拖累尚懸。
他每天凌晨三點起床,去實驗室,然後回來陪她吃早餐,只要她是清醒的,他就一直陪著她。
溫柔知道,他一定在研究怎么治她的臉。
如果他將同樣的時間和精力花在其他研究上,說不定早就有突破了。
她現在就是個累贅,更加配不上他。
尚懸每天給她換葯,每天,溫柔也偷偷的看過自己的臉,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她,是時候該離開了。
雖然很不想走,但她不能拖累他。
她離開後,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但難過只是暫時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忘了她,然後找到能夠與他相伴一生的人。
溫柔的眼睛里覆上一層淚花,努力的仰頭,將眼淚生生逼回去。
她只有他了,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陽光,她當然不想離開,但她必須要走。
尚懸趁溫柔午睡的時候往研究室跑了一趟,忘了時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一眼就看到溫柔坐在庭院里,悲傷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他心口一窒,快步流星的上前。
「小柔。」
「阿懸,你回來了。」溫柔扭頭,濕潤的眸子里染上淺笑。
夕陽西下,淡金色的陽光在尚懸高大挺拔的身軀上鍍上一層金光。
他那么好看,那么出眾,如今丑陋不堪的她,怎么配留在他身邊呢。
會有更適合他的那個女孩出現的。
「抱歉,我出門都忘了和你說,」尚懸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的摟住她單薄的肩膀,「怎么坐在院子里,這么熱。」
何況她的臉上還包裹著層層疊疊的紗布,怎受得了。
「還好,一直待在房間挺無聊的。」溫柔輕聲道,「你的實驗室是不是很忙?」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尚懸。
每一秒鍾,都在倒計時了。
尚懸搖頭:「不忙。沒什么事。」
溫柔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拆穿他。
他大概,還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溫柔歪著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盯著慢慢暗下來的天空,無言。
尚懸就那么讓她靠著,亦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柔才輕聲開口:「阿懸,你幻想過,我們的婚禮是什么樣子的嗎?」
婚禮?
尚懸的身體僵了下。
他們的婚禮,只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他低眸看肩上的女孩,只能看到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你幻想過?」
溫柔眼睛里緩緩有了光:「嗯,幻想過。」
「是什么樣子的?」尚懸覺得喉嚨發緊,聲音都變得極其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