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眼前像是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霧，在濃霧之後，有一個高大而模糊的影子。

她看見了，但她不知道怎么表達。

因為沒人教她那是什么。

尚懸握了握她的小手：「angel，叔叔現在在用手捏你的手，就在這里，你能看見嗎？」

說話間，尚懸輕輕的晃了晃兩人的手臂。

angel也跟著晃了晃手臂，遲疑的問：「這是手？」

尚懸追問：「能看見嗎？」

盡管是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angel還是點點頭：「能。」

之前她的眼前就是一片黑。

現在這樣的模糊影像應該就是看見了吧。

尚懸的臉上這才露出欣喜的神色來，道：「立刻給她做檢測，我要確認她恢復到什么情況了。」

「是。」助理也一臉欣喜。

治療了這么久，終於有一點點成效了。

一個小時後，治療室的門才被打開，尚懸牽著angel走出來。

iris立刻迎上來，神色凝重：「今天為什么這么久？」

她的身上，已經全然沒了剛才輕佻的感覺。

「姑姑，我能看見了。」

angel開心不已的道，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iris愣了一瞬，下一秒，整個人被喜悅支配，她蹲下來，一把將angel摟進懷里：「能看見了？太好了寶貝，太好了。」

這幾年來，她一直沒有放棄。

她堅信angel一定能見到光明，如今美夢成真了。

iris幾乎是熱淚盈眶。

她等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angel一臉的笑容，小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

她自然是開心的，以後，就沒有小朋友再嫌棄她了。

尚懸臉上沒什么神色，瞧著她們歡喜的模樣，聲音淡淡的道：「iris，我需要和你談談。」

iris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尚懸，沒什么誠意的說了句：「尚醫生，謝謝。」

她當然不會感激尚懸。

如果不是他和翁情兒，angel怎么會患先天性的眼疾？又怎么會經歷那么多本不該她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痛苦？

他們都欠angel的！

他治好angel，理所當然。

尚懸說完，率先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iris將angel交給助理，也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

她在尚懸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此刻，她又恢復一貫魅惑勾人的姿態，眼神無比勾人的看著尚懸：「尚醫生，你治好了angel，希望我怎么報答你？」

尚懸冷冷的看她一眼：「iris，我和你談正事兒！」

明明剛才面對angel時，她是那么溫柔又那么感性的，可現在怎么又變成了這幅輕浮的樣子？

究竟哪一面才是這個女人真實的一面？

「噢，你說。」iris換了個坐姿，偏了偏頭。

依舊沒有收斂。

尚懸懶得搭理她，直截了當的道：「angel的眼睛，如今的可見度還是很低，看任何東西，都是黑乎乎一片，完全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