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風,我還不想回去。」
傅御風微微蹙眉。
「你身子還沒好,想到這邊玩的話,等你身體好了,或者等天氣暖和了,我再帶你來都可以,可是今天真的不早了,再晚回去的話,風很涼,你會感冒的。」
溫涼沒有回答他的話,視線直直的看向遠處的海平面上,在那里,太陽正在散發著最後的光熱,光線變紅,遠遠地,像是一個火球。
「你看,落日多美啊!」溫涼喃喃說道,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傅御風見狀,蹙著眉頭把人拉起來,在溫涼不滿的視線中,自己脫了外套搭在溫涼的身上,自己坐在了沙灘上,然後把溫涼抱在了懷
里。
他把溫涼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咬著她的耳朵說道:
「這次就縱容你一次,不許有下次,知道了嗎?」
溫涼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上前抱住傅御風的脖子,整個人都縮進他懷里,低聲說道:
「傅御風,謝謝你。」
傅御風在她臉上親了親。
「我更喜歡實際行動的謝禮。」
溫涼臉紅,不去搭理他話中的示意,低低的開了口:「你知道嗎?當時那個醫生在房間里跟我對話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傅御風,這個世界上認識我的人現在也可以算是很多了吧,但真正懂得拿我的畫來攻擊我的人,只
有那位醫生一個人。」
傅御風聽出了些意思,皺眉。
「什么意思?」
溫涼看著遠處的海面,聲音有些飄忽。
「大家都說我的畫畫的很好,其實他們不知道,我跟畫也是相通的,我能了解畫的寓意,同樣,畫作也能讀懂我的內心。」
這還是傅御風聽到這么玄幻的事情,忍不住抱緊了懷里的溫涼,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問道:
「以前怎么沒有聽你說起過?」
溫涼搖搖頭。「這樣的事情,一兩句話哪能說的清楚呢?何況世人往往帶著有色眼鏡看待事物,解釋也是沒有人聽的。我本來以為這就是我自己的一個秘密,誰知道,那個醫生竟然能讀
懂我!這也是為什么我願意配合他治療的原因。」
傅御風蹙眉,說道:
「弗洛伊德確實是很厲害的。」
溫涼點點頭。
「何止是厲害呢,他能看穿一個人的想法,你還記得他房子里掛的那幾幅畫嗎?」
傅御風點頭。
「記得。」
他記得溫涼就是看了那幾幅畫以後,情緒才開始慢慢變得不正常的。
溫涼說道:
「他應該是故意把那畫擺放在那里的吧,那幾幅畫並不像是一般家庭會用來裝飾的東西,反而是對於我這樣心里有陰暗面的人來說,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怎么個恐怖?」
溫涼歪著腦袋,想著形容詞。
「仿佛……仿佛被人揪住了內心?也仿佛是你拼命地想要藏起來的東西,被人狠狠的揪了出來,然後那個人面無表情,你甚至不敢去看清楚他的臉。」
傅御風緊了緊抱著溫涼的手臂,說道:
「寶貝,你看,人生就像是這日落,在絢麗落幕之前,它最起碼給過這世界光亮,你的生命還很長,不要還沒有照耀出光亮,就自暴自棄,明白嗎?」
溫涼輕笑。「傅御風,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