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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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九月二十日大婚。

這日天氣晴, 熬過了酷暑, 分外涼爽, 卻又還不至冬日的寒冷。

「我選了個好日子。」顧雪儀說著, 勾唇微微笑了下。

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

正正好。

丹桂也忍不住笑道:「是, 是個極好的日子。」

但等話音落下, 丹桂就不自覺地落下了眼淚。

顧雪儀忍不住笑道:「這幾日, 你們怎么都在我跟前哭?」

「不舍。」丹桂嘴上是這樣說,但卻還是飛快地給顧雪儀梳好了發髻,之後便是往上加各式釵環, 沉甸甸的。

顧雪儀嫁到盛家的時候年紀還很小。

如今再回想,實在不大能記得起當時是什么場景了。又或許是因為,那時與人成婚, 於她來說, 實在只是一樁無足輕重的事,便也沒有刻意去記憶。

「好了。」丹桂道。

顧雪儀站起身, 在一旁喜娘的聲音中, 跨出了門。

顧父顧母迎了上來, 緊緊攥了下她的手指, 卻什么也沒有多說。顧雪儀從小就極為獨立,雖然作嬌滴滴小姑娘的打扮, 但內心卻比男兒還要堅毅。她心中所向往的, 並不限於女孩兒的閨閣, 甚至並不限於宅院。

他們自會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盛長林來到院門口,在顧家人怒目而視下, 背著顧雪儀上了轎子。

宴朝換上了一身喜服,翻身上馬,動作極為利落。

倒是很難讓人從他身上找到另一個時代的痕跡。

整個婚禮流程是極為繁瑣的。

他們騎馬、坐轎,要繞城一圈兒多,後面便是抬著無數嫁妝的長長隊伍。

盛家人混在其中,與顧家人在一塊兒默默落淚。

京中人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也不由感嘆。

能有娘家人與前夫家人一並送親,不舍落淚的,恐怕也只有顧雪儀獨一份兒了。

「她嫁到盛家時,便是京中貴女間的領頭人了。如今改嫁旁人……瞧這模樣,將來還要接著做貴女間的第一人。連盛長林都要躬身背她出門。倒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是啊,她在顧家做閨閣女兒的時候,就很得顧家上下寵愛,入盛家便是主母……現如今改嫁挑個新夫婿,也是容貌極為出眾的,家世也並不比將軍府低。又有皇上親下旨,又動私庫為她添妝。她這輩子當真是順風順水了……」

無數人盯著隊伍,都忍不住發出了感嘆艷羨的聲音。

他們眼底只瞧得見風光,自然不知盛家為何如此待顧雪儀。

顧雪儀坐在轎子里,掀起簾子,仔仔細細地掃過了每一條街,將這個她曾經成長,瞧了不知道多少眼的地方,深深印進了眼中。

她已經將該吩咐的事,都已經告知了顧、盛兩家,連在後山上撿到宴朝的侯府,她都有特地囑咐。

轎子很快抬進了侯府中。

在皇帝的主持下,顧雪儀與宴朝行過了三拜的大禮。

顧雪儀當堂取下了蓋頭,沖丹桂招了招手。

丹桂知她要做什么,當即捧著托盤上了前。

托盤中擺放著兩盅酒。

宴朝掃了一眼,勾唇一笑,當先取走了一杯,顧雪儀緊隨其後。

而後當著滿堂賓客的面,二人落落大方地交杯而飲。

眾人看得呆了呆。

心道哪有這樣的?

但一想到,顧雪儀乃是出身將門,興許本就不拘一格……

皇帝將這一幕收入眼中,都不由喝了一聲:「好!」

隨即也舉杯恭賀了顧雪儀。

無人將她視作普通女子。

他們恭賀新郎,便也一並恭賀新娘。

等飲了不知道多少酒,婚宴上的氣氛生生被炒到最高。

眾人既能望見新郎挺拔的身影,也能望見新娘冷艷美麗的面容,有許多從前與顧雪儀少於接觸的人,也就是此時方才真正認識到,這位顧家女,行事何等的利落肆意。

也就是這時候,顧雪儀才與宴朝緩緩離席,入了洞房。

顧雪儀懶洋洋地倚在床邊,宴朝與她並肩而坐,二人都極有耐心地聽著喜娘與丫鬟們在跟前說著吉祥話。

「共結連理……」

「早生貴子……」

說罷,還要撒下無數的花生蓮子桂圓等物。

顧雪儀摸了一顆。

宴朝接過去:「我來剝。」

顧雪儀點了下頭。

宴朝很快就將桂圓剝好了,送到了顧雪儀的唇邊。

顧雪儀張嘴就含到了口中。

喜娘、丫鬟們見狀,當下哭笑不得,連忙退出去了,只留下兩對喜燭在一旁綻放著光芒。

顧雪儀咬了下桂圓,艱難地轉了轉舌頭,剔了下核。

「甜的。」顧雪儀道。

宴朝低聲道:「我嘗嘗。」

顧雪儀又摸了顆桂圓給他,宴朝卻沒接,而是撈住了顧雪儀的腰,吻了上去。

他咬走了桂圓核。

也解下了她身上的外袍。

剛才在堂上時,他就已經很想要吻她了。

她揭去蓋頭,眉眼明艷,面上的笑容一改往日的冷淡,就像是春日到來,無數花爭相盛放,格外動人。

只是顧忌到古時候恐怕還沒有這樣的新人,他才生生忍住了。

到這一刻,他終於吻到她了。

宴朝這才吐掉了桂圓核,低聲道:「現在還是顧總包養的情人嗎?」

「不是了。」顧雪儀輕輕喘息著,她抬眸盯著他,覺得宴朝這人長得是很不錯的。

她抬手描摹過男人的眉毛,懶洋洋地笑了下,說:「宴總登堂入室了,不是情人,是正室了。」

宴朝眯起眼,問:「上回那個請求顧總包養的小明星叫什么?」

顧雪儀:?

顧雪儀忍不住攀住他的腰,低低笑出了聲:「……你怎么還記得?」

宴朝抿了下唇,用力吻了吻她。

宴朝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說出來:「……我吃醋。」

「嗯?」

宴朝咬了咬牙根,沉聲地一個一個數來:「那個小明星求你包養時,我吃醋。封俞說喜歡你時,我吃醋。我同你去簡家,你與簡昌明走在一起說話,我吃醋。你帶宴文嘉去學習演戲技巧時,我吃醋。你帶宴文嘉去江氏的公司,而沒有選擇來找我的時候,我吃醋。你單獨給宴文宏過生日,帶他們去游樂園,我吃醋。你請我去看首映時,進門見到無數人,我也吃醋……」

顧雪儀呆了下。

許多她從來沒留意過的,宴朝竟然小心眼兒地一條一條都記住了……

顧雪儀忍不住道:「可那個小明星說話的時候,我才和宴總通上第一通電話,連面也還沒有見到……」

宴朝淡淡道:「那時不覺,事後回想,越是回想越覺得吃醋。」

「仔細想來,從和你第一次視頻通話開始,我就有些喜歡你了……」

再後來,不過是一次比一次喜歡得更深。

乃至到後面,他舍不得她從宴家離開,他想要將她留一輩子。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她。

顧雪儀第一次聽宴朝說這樣的話。

他闡述的明明只是他如何如何吃醋,但卻比原先他在她的公寓里,大大方方對她表白,還要來得撼動她的心。

顧雪儀哭笑不得,但又覺得自己好像遲鈍地從中品到了一點甜味兒。

顧雪儀輕輕親了下宴朝的唇,低聲說:「我第一次和宴朝通話時,心中也有幾分欣賞宴總的。」

「多謝顧總那時欣賞我,才有了後來。」宴朝將顧雪儀扣得更緊,顧雪儀抬起腿,勾落了床帳。

兩對紅燭綻出了「噼啪」一聲輕響,燈火搖曳晃盪,推出一屋旖旎的光。

……

盛煦和宴文宏已經在這里守了小半個月了,偶爾宴文姝、宴文嘉也會來換著把守。

至於江越和封俞被宴氏的人攔在了門外,再不允許進入。

陳於瑾還要每天去宴氏,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倒沒辦法時時刻刻守在這里。

而中間最倒霉的則是郁筱筱。

她被單獨隔離在樓下一層。

那是盛煦專門花錢包下來的。

江越和封俞對這樣魔幻離奇的事插不上手,就只好將所有力氣都用到了宋家上,再有陳於瑾一並合作,以及盛家降下怒火,宋家這座大廈,比之前崩塌得更快了。

宴文嘉敲開門,走進公寓,問:「還沒動靜嗎?」

「沒有。」盛煦緊緊擰著眉,面色發青,絲毫不敢放松。

宴文嘉的神色越發低沉郁郁,眉眼間再找不到一絲的愉悅快樂。

他最近的事業又攀升上了一個台階,他更接了新戲,這次的片酬更高了。可是如果沒有顧雪儀見證的話,有什么意義呢?

宴文嘉都很久沒有再發過微博了。

弄得粉絲一邊猜測他是不是又抑郁了,分外心疼,一邊又忍不住誇他抑郁起來也真的好好看嗚嗚……宴文嘉看著那些或關心或彩虹屁的言論,看過就關掉了,內心毫無波動。

宴文嘉抬頭看向盛煦,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說我大哥進入卧室後就不見了,那個沙漏也不見了?」

「是。」

「那個女人也就這么突然間,慢慢扭曲,像是一段畫質突然糊了一樣,就這樣消失了?」

「是。」

宴文嘉有點煩躁地坐了下來。

消失得毫無預兆。

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之前那個女人說我們是一本書里的人物?」宴文嘉又問。

他必須得找點什么話來說,才覺得自己不是在一味干等。

盛煦點了下頭。

宴文嘉神色郁郁地道:「我經歷的痛苦,不快,就只是別人手底下的一段故事嗎?」

盛煦頓了下。

他畢竟並不屬於這個時空,這時候倒沒覺得有多難以接受。

他倒是想起了很早以前顧雪儀說過的話:「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你做什么。」

兩人話音才剛剛落下。

卧室那邊隱約傳來了一點動靜。

盛煦和宴文嘉立即起身沖了過去,宴文宏反而落在了最後,他緊緊抿住了唇,剛才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這時候也沒有參與他們的動作。

宴文宏是害怕的。

他怕打開門,里面依舊空空如也。

「啪」一聲輕響,那似乎是某扇門打開的聲音。

宴文嘉推開門。

先看見的是關上的浴室門,緊跟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古裝美人緩緩轉過了身,比宴文嘉看過的無數古裝電視劇里的女演員,還要像是從古畫里走出來的。

宴文嘉呼吸一窒:「大嫂!」

顧雪儀拎了下裙擺:「剛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