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初入公主府(2 / 2)

將夜 貓膩 1583 字 2020-11-10

公微感詫異一問便轉了話題,但那名太監卻是不敢怠慢,苦著臉稟報道:「那廝堅稱男nv有別,si見公主不敬,所以堅持在外面侯著,現在彭先生正在值日房里陪他說話。」

桑桑由她牽著自己的手,仰著xiao臉輕聲解釋道:「少爺最近身體不大舒服。」

李漁眼簾微垂,掩住眼眸底部那抹淡淡失望與恚怒之se,不再去理那灘爛泥般的少年,牽著桑桑的xiao手向平榻走去,嘲笑說道:「你家那個憊懶少爺,最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渾勁兒,天天要往舊書樓二樓跑,身體怎么能舒服?」

「殿下,我倒覺著少爺ting了不起的。」桑桑極認真地替寧缺說話。

李漁搖頭輕笑,伸手在桑桑微黑的額頭上敲了下,說道:「你這xiao丫頭,整日就只知道那個少爺,也不想想他哪里有個正經少爺的樣子,說起來我就覺得不忿,像你這樣能干勤快的丫頭,寧缺那家伙真不知道積了幾輩子福才能把你揀到。」

一邊說著話,一大一xiao兩個nv人屈膝盤tui就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說來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真是很奇妙,李漁在渭城第一眼瞧見桑桑這丫頭便覺得親近,又憐惜她被寧缺像牛馬般使喚,在自草原歸來的旅途上經常以婢nv的身份尋她說話,倒真是有幾分情意,而桑桑自幼跟著寧缺長大,腦子里也沒有太多尊卑敬畏的概念,單純就是覺著公主殿下是個好人,也願意和她親近。

李漁問了桑桑幾句他們主仆二人到長安城後的經歷,桑桑很老實地把那些開書鋪考學之類的瑣碎事說了遍。李漁本在默默思考寧缺與朝xiao樹之間的關系,忽然感覺到手中桑桑的xiao手冰涼又有些粗糙,看著她微黑的xiao臉蛋兒,忍不住憐惜之心大作,說道:「讓你脫了奴籍,不要再跟著寧缺,就來我公主府上做個管事姑娘怎么樣?我也不要你去shi候旁人,你只需要替我打理府中事務即可。」

……

……

公主府前庭,靠著假山水池的shi衛值日房外,彭御韜皺眉看著身旁椅上的蒼白少年,忍不住說道:「當時北山道口你何等樣悍勇,怎么現在瞅你臉se如此蒼白,身體如此虛弱,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進書院讀了幾天書,便讀成了個廢物?」

寧缺笑了笑,懶洋洋地靠在竹椅上曬著太陽,看著他說道:「彭大人,你那天又不是沒瞧見舊書樓的熱鬧,這事兒現在想來還是有些玄乎,多提無益。對了那些草原蠻子呢?還有你和shi衛兄弟們既然立了功,怎么還在公主府上?」

「公主從草原帶回來的那幾個蠻子都被陛下特召進了羽林軍,你知道我大唐向來有這種規矩,羽林軍用的多是異族人。至於我們……」彭御韜微笑說道:「我們跟著殿下在草原上廝殺奔回,實在是不樂意也不放心再離開她身邊,宮里也有這個意思,所以我現在雖然兼著驍騎營副統領的差事,但主要還是跟著殿下。」<風亭那夜的廝殺,不由微微一怔,暗想這位置大概正是那夜里空出來的。

雖然宮中默允彭御韜依舊跟著公主李漁,但他現在畢竟擔著驍騎營副統領的職位,尤其是最近羽林軍驍騎營連番震動清洗,所以他極為忙碌,陪寧缺說了兩句營中便來人道有要事需要處理。他向寧缺陪罪兩聲後匆匆而去。

跟著公主李漁的那些shi衛和蠻子,如今一部分補進了羽林軍,一部分回到了宮中,此時公主府里的shi衛基本都不認識寧缺,但看著彭副統領對這少年都如此客氣,又知道是公主殿下專men召此人前來,倒也沒有人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堂堂驍騎營副統領卻對自己如此客氣,寧缺知道這是為了什么——在北山道口自己救了眾人一命、唐人極為敬重英雄好漢,雙方在旅途上結下了戰斗情誼——更重要的原因是大概彭御韜已經察覺到,公主對某人重新動了招攬之心。

這也正是為什么寧缺今日不進公主府後園的原因。他如今人生的重心和目標都在復仇與書院之上,不敢靠近帝國上層那些爭斗,而且基於心底最深處的某個令他感到寒冷的猜測,他下意識里想要遠離這位公主殿下。

雖然那個雨夜與朝xiao樹並肩一戰後,無論他願或不願意,都已經被扯進那些是非爭斗之中,但他很清醒地認識到,現在的自己終究還只是個xiao人物,跟著朝xiao樹在夜se江湖里為宮中廝殺可以,要跳出yin溝與地面,直接與那些寵大的勢力正面對上,自己這種xiao人物隨時可能莫名其妙悄悄死去。

就像是當年將軍府被抄斬的滿men,又像是不久前在牆下閉上眼睛的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