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場修行的開端(1 / 2)

將夜 貓膩 3136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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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你是怎么射中那幾個個馬賊?

「很簡單,用念力鎖定他們在黑夜里的位置。」

「但你怎么確定他們的要害部位?」

「還是念力。」

「那么遠的距離,如何做的到?」

「因為我的念力很強大。」

「可你……修行資質並不是太好,能操控的天地元氣數量這么少:」

「個沒有刀份量重,但同樣也能扎人嘛:」

「真是很奇怪的想,而且……用這樣的方戰斗,難道你不覺得是一種浪費?用念力鎖定對手方位還要判斷身形,識海里的念力消耗速度太快。」

「先乍就說過,我的念力很強大。」

「你有沒有想過成為一名大念師?」

「沒有。」

「為什么?」

「因為我是符道的天才,當然要成為像你這樣的符師啊。」

「那天夜里你殺神殿執事的時候,用的不是符。」

「我習慣用刀,刀上刻著符。」

「你的戰斗方式,真的和一般的修行者不一樣。」

「天才嘛,當然不走尋常路。」

「可我怎么總覺得,這很像是被迫之下的無奈選擇?」

「我的自尊又被你傷害了。」

「我不會撒謊。」

「所以你才能傷害我。」

「你有沒有感覺到山下這片疏林里的天地元氣很豐沛?」

「嗯,好像有點。」

「你似乎很少在意周遭天地之間的氣息:」

「我更在意自巳體內的氣息。」

從荒原雪嶺到蒼山腳下,這種對話不停發生在寧缺和莫山山之間,以至於有些時候寧缺的神思會變得有些惘然,總覺得自巳好像回到了書院後山或者是舊書樓上,正在和陳皮皮那個討厭的家伙不停說著廢話。

在他看采是廢話的討論,對於莫山山卻很重要,這位痴於書符的年輕一代天嬌,通過這些對話,逐步加深對寧缺修行門的了解,然後隨著二人的腳步離天棄山麓雪峰越來越近,她的神情越采越憂慮,還有一些惘然無措。

在一處極細小的溫泉熱眼旁,二人稍作休息,寧缺看著她微垂的眼簾,靜靜搭在白皙肌膚上的長睫毛,想著一路乘她情緒的變化,再也無壓抑心中的不解,認真問道:「你究竟在擔心什么?」

莫山山抬起頭乘,默默看著寧缺,就像看著一塊最奪目的寶石漸漸要被風沙掩埋,眼眸里滿是憂慮和擔心,輕聲說道:「我擔心你入魔。

寧缺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乘。

受那個世界里的小說薰陶,也因為在這個世界里的生活經歷,更因為書院的開明環境,他實在很難對魔宗嚴生本能里的抵觸情緒和惡感,但他是一個很現實的人,明白思想或許無罪,可真的修行魔宗,肯定會弓來無數麻煩。

他笑著說道:「我是大子的親傳弟子,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受了侮辱損害卻無力報復的可憐人一樣,為了力量或權力這和事情,把自巳的靈魂賣給魔鬼。」

莫山山靜靜看著他那張干凈可喜的臉,想著一路行采的所見所聞,愈發確認他是個為達目的不在意手段的家伙,根本感受不到他對昊天存有絲毫敬畏之心,而他現在被動或主動選擇的修行方式,格外偏重注視自己的技巧,卻很少研習怎樣與天地之息相通,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很容易踏入歧路。

尤其是現在他離那座被昊天遺棄的山脈越乘越近了。

莫山山伸手將溫泉眼畔的雪花捧起,再輕輕吹落,面無表情望向不遠處那座黑白二色的連綿山脈,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寧缺問道:「什么事?」

莫山山回頭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在這座山里遇到魔宗,你不要去學。」

聽著這句話,寧缺不由怔住了,他望向遠處那道橫亘在天地之間、荒涼杳無人跡的山脈,心想自己從荒人部落處知道神殿中人進了此山,猜測應該與那卷天書有關,怎么莫山山此時卻忽然提起什么魔宗?

莫山山睫毛微眨,輕聲說道:「魔宗山門便在這座被昊天遺棄的山脈之中,只是大山浩渺,除了那位毀掉山門的前輩高人,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座山門在何處。」

寧缺漸漸消化掉心頭的震驚,皺著眉頭看著那座山脈,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真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人告訴過我,」

「荒人部落給我的消息里說的很清楚,神殿那些人潛入荒原搗亂,是為了吸引荒人強者和元老會的注意,而神殿真正的強者都潛進了這座山里。」

「長安給我的消息是神殿想要尋回那卷天書,而他們認為那卷天書在荒人部落之中,所以我本采就有些奇怪他們為什么要進山。」

他收回目光,看著莫山山蹙眉說道:「如果神殿認為天書還在魔宗山門,而魔宗山門一直在天棄山里,那神殿中人以前為什么不采尋找天書?卻非要在荒人南下的時候才采尋找?」

莫山山搖了搖頭,用手指將頰畔飛舞的發絲捋到耳後,說道:「天書明字卷這等世外之物,一旦現世,必然要上應天機,這不是你我所能了解或猜測的機緣,但在我看來,天書在荒人部落里的可能性,當然不如在魔宗山門中的可能性大。」

寧缺問道:「為什么?」

莫山山回答道:「因為天書這等事物,似乎本就應該在不可知之地里:」

山腳疏林里的談話,不停給寧缺帶采震驚,他隱約記得自巳應該聽說過什么不可知之地,但又總想不起乘說的是什么。

他認真問道:「什么是不可知之地?」

莫山山愣子楞,發現他不是在說笑話,認真回答道:「世人無接觸的地方。」

寧缺揉了揉眉心,無奈說道:「能不能說的更具體一點?」

莫山山蹙眉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顆很奇怪的樹木,沉默片刻後說道:「不可知之地是指那些俗世之外的神秘地域,很少有人能夠親眼看到這些地方,就算去過的人出來後也不會談及,於是千百年來,只有一些關於不可知之地的傳說在修行世界甲流傳

寧缺不解說道:「如果神殿都不算不可知之地,那魔宗在我看采只是神殿的一個分支,它的山門憑什么被稱作不可知之地?」

聽到這個,問題,莫山山很認真地回答道:「我小時候也曾經問過老師,按照老師的說,那是因為開創魔宗的那位光明大神官,在立下魔宗山門之時,已經成為一名超越五境的不世魔頭,所以才有這種說。」

「越過五境?」

寧缺想著呂清塵老人講述的那些傳說中的聖人,那些天啟和無距的恐怖大境界,不由心神一陣搖晃,覺得那些不可之地好生遙遠飄緲不可觸摸。

「除了已經廢棄的魔宗山門,我相信別的不可知之地里一定有超越五境的至強者存在,只是這些至強者數量極少,基本上不現世,只是隔上一些年會有一名年輕弟子入世,被稱為天下行走。而這些天下行走一旦現世,便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即便是南晉那位天下第一強者劍聖柳白,也會感到有所忌憚。」

莫山山用一和很復雜的眼光看著寧缺,眼神里流露的訊息,似乎是在說,自巳先前這番話,和自己親眼所看到的世界並不相同,所以她並不自信。

寧缺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猶自沉浸在這些修行世界秘辛所帶采的震撼之中,回思起在書院後山里的日常生活,愈發腹誹惱怒於無論二師兄三師姐還是陳皮皮這個家伙,居然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自己。

他缺著眉頭說道:「如果天書這種東西只能存在於不可知之地,那么夠資格搶天書的人,按道理也應該是不可知之地的那些天下行走,我本以為可能遇到的競爭對手,最多便是道痴或隆慶那和層次的人,總能爭上一爭,可如果是遇著那些知命境界的大修者,這事兒好像沒兒和他們玩啊。」

因為某些原因,莫山山嘗得自巳完全聽不懂這個家伙想表達什么意思,像墨筆畫出來的秀眉皺的極緊,問道:「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