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桑桑眼中無血(2 / 2)

將夜 貓膩 1639 字 2020-11-10

魚龍幫眾警惕看著他。

齊皿爺警惕地看著他。

王景略緩步走到老筆齋前,靜靜看著齊四爺。

齊四感覺對方的兩道目光仿佛像錘子一般狠狠擊圌打在自己的心上,身圌體驟然感覺乏力虛弱,雙圌腿一軟險些坐到地上,趕緊狠狠一咬舌圌尖讓自己清圌醒過來。

「前年在春風亭,我曾經想殺朝小樹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確實有些過於妄自尊大,不知市井黑夜之間隱藏著怎樣的強者。」

王景略說道:「但你不是朝二圌不是劉五費六不是陳七,你只是最沒有用的齊四,所以朝圌廷才會讓你來執掌魚龍幫,然而沒有朝小樹的魚龍幫,就不再是以前那個魚龍幫,現在的魚龍幫,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這件事情里。」

說完這句話,他回身極感興趣看了一眼藏在那堆被褥後的微黑小圌臉,認真看了片刻後忽然笑了起來,淡淡說道:「走吧。

桑桑抱著厚厚的被褥偏著小圌臉看了一眼前面的地面便跟著他向巷外走去。

噗的一聲!齊四沒能壓抑住體龘內的傷勢,痛苦地噴圌出口鮮血。

他抹掉臉上的血水,看著王景略的後背狠狠說:「朝二哥同樣是修行者,但他平日里對幫中兄弟和街坊就像尋常人一樣平靜淡然,從不會像你這樣以修行為驕傲,我雖然不懂修行但我懂看人,我敢打賭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追上他。」

王景略腳步微頓,轉身看著他微笑說道:「我以前一直想成為世間第一,但後來才發現這種想法太不現實,不過那又如何?能比世間絕大多數人強就很好了。」

齊四爺知道面對這般強大的修行者幫中的兄弟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因為魚龍幫畢竟不是軍圌隊,然而他實在沒有辦法任由王景略就這樣把桑桑帶走。

他無法想像以後某一天圌朝二哥回到長安城問他桑桑被帶走時你在做什么,而自己只能回答當忖我在吐血實在沒有任何辦法,而且我真的怕了。

齊四看著王景略忽然怪異地笑了笑,然後從腰畔抽圌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向自己心窩狠狠扎了下去!

刀鋒之下便是死亡,然而齊四爺卻是毫無懼色,看都沒有看刀一眼,只是狠狠盯著王景略的眼睛,眼睫毛都沒有眨一下。

事實上,當齊四爺做出抽刀自圌殺這個決定時,心情非但不灰暗反而有些快活,因為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阻止對方的方法,那就是自己的死亡。

王景略說的很對,他這個魚龍幫幫主沒有辦法和朝二哥相提並論,更不可能正面對抗帝圌國軍方和一位知命以下無敵的修行者。

但魚龍幫畢竟是陛下的東西,他畢竟是魚龍幫的幫主,他的死亡就算不能改變太多事情,至少可以拖延下時間,拖到宮里來人,拖到死訊傳入宮中讓陛下動怒。

至於死亡本身,身為江湖兒郎的他真的不在乎,他自幼便在長安城的污水溝和夜色里廝混,殺的人不多,見過的死人太多,對生命早已淡漠到了令人心悸的程度。

看著這道刀芒,王景略眼瞳驟縮,便是他也被這刀里所隱藏的冷漠狠辣所震撼,在修行者看來這些世俗凡人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然而他自問自己做不到對自己的生命如此冷漠,這種狠厲的態度實在是難以想像。

血性這種事物總是容易讓男人們興圌奮然後尊敬,無論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還是在社圌會底層煎熬的流氓,他們的人生中總有某個片刻會寫著血性二字。

王景略也是男人,所以他很欣賞齊四爺的果斷狠辣,因為這種欣賞,他決定不管事後會有什么麻煩而不去攔圌阻對方慷慨赴死者都值得尊敬,不容打擾。

桑桑不是男人。

桑桑是女人。

被實用主圌義者寧缺教育長大的桑桑,真的很難想明白血性是什么東西。

所以那把鋒利的短刀沒能插圌進齊四爺的心窩,而是插圌進了一團棉軟的被褥。

桑桑收回手,看著被捅破的被褥,有些心疼。

(桑桑眼中無血,只有銀子,我這時候眼里也沒有別的,只有月票了,抓耳撓腮,先去吃口飯,然後繼續寫,第三章爭取八點半之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