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又在哪里?(2 / 2)

將夜 貓膩 1603 字 2020-11-10

寧缺反問道:「什么樣的人才值得信任?」

許世說道:「像你師傅顏集那樣,看似嬉笑人間,實際上卻懂得什么叫做正義,什么叫做敬畏。」

寧缺搖了搖頭,說道:「我師傅已經死了,而且雖然您與他相交數十年,但我並不認為您足夠了解他,師傅他從來不是一個維護正義的人,他也不知何為敬畏,他只是明白什么叫做責任,而這我也明白。

許世說道:「你的手上染了太多血,你沒資格握住那根杵。」

寧缺說道:「昨天在將軍府中您問我天啟十四年,御史張貽騎死時……我在哪里?城東那名老鐵匠死時,我在哪里?茶師顏肅卿死時,我在哪里?今天在這樓閣中,您問我昨夜黃於二人死時,又在那里。」

許世冷冷回望著他。

寧缺平靜問道:「您問了我很多句我在哪里,我也想問問……當年夏侯在燕境屠村,數百無辜者化為焦屍時,您在哪里?當年夏侯坑埋三萬降卒時……您在哪里?當年宣威將軍府血流成河時,您……又在哪里?

聽著這連續幾個問題,許世瞬間似乎變得蒼老了幾分。

樓閣里的氣息略有疏松,樓外的風景再次活了過來。

寧缺向濤走了兩步,來到許世的身前,繼續說道:「我的手上確實有很多血,將軍您的手上或許真沒有什么血,但不代表你的手就比我的手干凈。」

「如您所言……我當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從來不關心世上有什么丑陋血腥不公平……只要那些事情與我無關,或許我確實沒有資格握住那根杵,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少人有資格質疑我握杵的資格。」

「至少將軍您不行。」

「當初夏侯能夠置身事外,那些屠村的將軍校尉毫不懲罰,朝廷的說法是沒有涉案的證據,依據唐律無法問案,事實上你我都清楚,那只是因為夏侯對大唐有功,東北邊軍對帝國有用。」

寧缺說道:「既然朝廷堅持唐律第一,那么將軍如果要審我與那些命案之間的關系,請先找到證據,不然以後請不要來煩我。」

許世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著他冷漠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做這些事情,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復仇?」

「我並不是正義的使者。」

寧缺說道:「我與夏侯將軍之間也無私怨,只是因為他在荒原里得罪了我。」

許世說道:「這和說辭誰能相信?」

寧缺說道:「我不需要讓別人相信,只要夫子和陛下沒有意見便好。」

許世說道:「你以為陛下會一直寵信著你?」

寧缺搖子搖頭,說道:「這與寵信無關,只不過我想陛下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大狂也會認為我這些事情做的很對。」

他忽然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已經足夠多了。

所以他轉身向樓梯走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世忽然嘆息了一聲。

「你很冷靜,我可以想見,日後你可能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甚至比軻浩然更加優秀,那么你也有可能比他更加危險。」

寧缺聽著身後的聲音,停下腳步,想到皇帝陛下在宮里說過許世此生縱橫沙場不敗,卻在小師叔手下吃過很大的虧,難道自己真的要替師長承擔後果?

他轉過身,看著欄畔的許世,終於煩了。

「我敬您是鎮國大將軍,所以我才言辭懇切,態度誠懇與您說了這么多話,如果您真要撕破臉,把唐律這塊遮羞布不要,那先前何必說這么多廢話。」

「唐律不是遮羞布,是大唐的根本。如果你保持著這和看法,那么我更不能讓這件事情再這樣繼續下去。」

許世看著他平靜說道:「不違反唐律,我還有很多手段讓你消失無蹤。」

寧缺說道:「我很期待。」

然後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再像濤面幾次那樣,引些佛道中人來挑戰我,您應該清楚,那樣用處不大。」

許世說道:「你真以為柳亦青輸給你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挑戰你?」

寧缺說道:「至少像您這么厲害的大人物,想必是不會來挑戰我的,因為您丟不起那人。」

便在這時,他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我丟得起這人。」

寧缺轉頭望去,只見樓梯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微胖男子。

那男子微笑說道:「我叫王景略。」

寧缺望向欄畔的許世,搖頭說道:「有些俗了。」

(手痛心煩意亂,第三章可能會晚點,請不要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