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搖頭說道:「雖說幫里兄弟可以壓壓價,長安府那邊也找人說了,但總不能做的太過分,扔蛇放鼠這種事情,如果讓人捅到朝廷里,朝二哥回來後我不好交待,所以這大概便是最終的價錢了。」
原來桌上這些房契地契是雁鳴湖畔的民宅契據。
雁鳴湖新近才由朝廷工部疏浚完成,多年積的湖泥還堆在沙石山附近,隔得近些便臭味撲鼻,據說一直要到明年夏天才能稍微好些。
因為這個原因,雁鳴山下雁鳴湖雖說風景優美,但在講究生活質量的長安人看來,依然不是宜居的好的所。
雁鳴湖畔的地價房價在長安城里都最為便宜,如今湖畔的宅院絕大部分都是破落的老宅,偶有新宅也是些貪便宜的普通百姓所修。
聽著齊四爺的話,桑桑點了點頭,說道:「少爺已經預算著會被人抬價。」
這此日子里,齊四爺受寧缺拜托,一直在暗中收購雁鳴湖畔的房契地契,做為長安城第一大幫派的首領,自然有無數下屬幫他做這件事情,只走到了此時,他依然不明白寧缺為什么要購入這些房產。
「雁鳴湖畔偶爾逛逛便好,住在那里可不適宜。」
他皺著眉頭說道:「即便要住,也不至於要把湖畔所有的院子全都買下來,價錢再低,合起來還是筆極大的數目。」
桑桑說道:「我也不清楚少爺為什么要把湖孵所有房子都買下來,大概是他貪圖安靜,不想被人打擾。」
齊四爺連連搖頭,心想如果真圖安靜,長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清幽美地可以修建新宅,何至於要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而且這明顯肯定是賠本的買賣。
「四萬多兩銀子啊。」
桑桑看著桌上的房契地契,自言自語說道:「也不知道最後夠不夠。」
齊四爺說道:「我手里倒確實有些銀子,但那都是公帳,我只是替朝二哥和諸位兄弟代管,沒法子拿出來。」
桑桑點點頭,說道:「這些事情已經麻煩四爺了。」
齊四爺揮揮手表示不用在意,又出了個主意,說道:「其實只要寧缺入宮說句話,四萬多兩銀子也不是太麻煩的事情。」
桑桑想著寧缺買雁鳴湖哦房宅的用意,明白他肯定不願意與朝廷發生任何關系,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看一石居那邊的動靜吧。」
「不用看了。
寧缺走進房間,看著桌上那些房契地契,說道:「如果意向書上面的價錢不會再變動,那么我們手頭的銀子足夠。」
齊四爺冷笑說道:「我們開的價錢已經算是極為厚道,而且已經簽了意向書,如果湖畔那些屋主要臨時提價,真當我們魚龍幫的兄弟是一群善男信女?」
寧缺很喜歡齊四爺這和表態,說道:「銀票大概晚些時間便送過來,到時候與屋主簽文書的事情,還要麻煩你辦一下。」
齊四爺有些意外,說道:「寫誰的名字?」
寧缺說道:「先寫朝二哥的名字。」
江湖兒女,家產妻子托付於兄弟並不少見,齊四爺毫不猶豫說道:「好。」
寧缺說道:「這件事情能不能保密?」
齊四爺說道:「看需要瞞多長時間。」
寧缺算了算時間,說道:「最遲今年冬天。」
齊四爺說道:「沒有問題。」
離開西城銀勾賭坊,寧缺和桑桑沒有直接回老筆齋,而是來到了雁鳴山。
二人看著山下那片湖泊,看著湖對岸那些寥落的院落。
之所以買這些院落,是因為如今的老筆齋太熱鬧,寧缺雖然很喜歡臨四十七巷的熱鬧氣息,但在天諭神座那次到訪之後,清楚沒有辦法繼續在那里住下去。
把湖畔的院落全部買下來,圖的是清靜,還有些更重要的原因,只不過那些原因沒有必要讓別人知道。
桑桑看著對岸的房屋,問道:「以後我們就住這里?」
寧缺點點頭,說道:「入冬後,這片湖會凍的比較結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