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齊大福錢庄(2 / 2)

皇族 高月 2147 字 2020-11-11

當然,能大搖大擺走進錢庄的客人也意味著一種身份,一種面子,這也是齊大福錢庄可以追求,它要滿足有錢人的虛榮心。

錢庄門口站了一排年輕美貌的女店員,無晉剛走到門口,一名女店員便迎上來,笑盈盈提醒他:「客官,存錢需五十兩銀子以上。」

這是需要看人的,如果無晉穿著錦緞長袍,昂首挺胸地走路,且目中無人,則根本不需要提醒,直接領他進去,但無晉卻穿著一身青布長袍,身上既不見金也不見銀,女店員當然要友情提醒。

「我不存錢,來找你們齊四郎,告訴他,我要和他談筆生意。」

女店員的俏臉上露出為難之意,齊四東主是何等尊貴,怎么能說見就見,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問話聲,「你找我有什么事?」

無晉回頭,只見身後不遠停著一輛馬車,車窗開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正上下打量他,「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我是老君觀那塊地的主人,如果你是齊環,那你應該知道是什么事。」

「哦!原來你就是皇甫無晉。」

齊環點點頭,吩咐女店員,「請皇甫公子在貴客房稍候,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馬車駛進了錢庄側門,女店員立刻變得誠惶誠恐起來,恭恭敬敬說:「公子,請隨我來。」

無晉淡淡一笑,跟著她走進大堂,一幅氣勢恢宏的場景頓時出現在他面前,只見眼前的大堂約有兩個半籃球場大小,地上鋪著厚厚的貴霜國地毯,做工精美,牆上貼滿了東海玉石片,玉片中間鑲有熠熠閃光的寶石,正前方是鑲有金邊的紅木櫃台,長約十幾丈,整個店堂的布置給人一種極為富麗堂皇的感覺。

而且無晉注意了細節,櫃台高度只齊人的腹部,比他的櫃台還要低,近二十只高背圈椅,可以將顧客嚴嚴實實擋住,顯然把他的創意活用了,櫃台里面的店員一個個都是姿容俏麗的年輕女子,一個燕語溫柔,笑容可親,男伙計主要是跑腿,另外還有十名彪形大漢在另一邊的店外來回巡邏,基本上顧客看不到,但他們卻能清晰地看清大堂內情形。

不愧是老牌大店,不同凡響。

「公子,請這邊走!」女店員語氣非常溫柔,帶著無晉走進另一扇側門,這里面就是貴客房,里面有兩名身著銀泥青羅裙的侍女,皆雪肌玉膚、美貌高雅。

貴客房內布置得非常簡單典雅,牆壁刷得雪白,只掛了一幅字,用羅翰國的玻璃裝裱而成,寫著『誠以待人』四個字,落款是武陵男爵齊萬年,這就是齊家的老家主,繼承了齊家的爵位,但在十年前,齊家的一個子弟因科舉舞弊被抓,引發皇帝震怒,齊家又被削去了爵位,說明這幅字是寫在十年前。

「公子請坐!」

一名侍女將兩杯茶放在桌上,無晉坐下來,他才發現這張桌子是用整塊的上好紫檀木雕成,非常寬大,桌面光潔如鏡,而且茶杯似乎也是官窯極品,每一個細節都體現出齊家的豪門之風。

「讓皇甫公子久等了!」

齊環從另一扇門走進來,齊環並不負責齊家的錢庄,他是負責蠶繭,並負責在東海郡收購普通百姓家的白絹,這次來東海郡是代他二哥齊瑋主持八仙橋錢庄的開業儀式,他本來前幾天就要回平江縣,但他又臨時生了一個念頭,想在維揚縣開一家白絹蠶繭收購點。

八仙橋錢庄的開業火爆讓他對八仙橋也有了興趣,而且平時還可以在這里賣齊瑞福綢緞,直接賣給海商,這樣生意一定會火爆,恰好這時晉福記當鋪在賣土地,他便也去接洽,他看中了李記珠寶隔壁那塊地,那塊地的地段沒有李記珠寶好,但也不錯,不過對方開價一萬五千兩銀子,這讓他有點無法接受,因為李記珠寶那塊好地才一萬六千兩,他那塊地要明顯差一個等級,也要一萬五千兩,有點不合理,他便堅持自己的底價,一萬兩銀子不松口。

一方面他放出話去,那塊地他已經看中,誰敢跟他爭就是和齊家過不去,另一方面他又在別處尋找新址,今天他出去了一天,八仙橋再向東一些倒也有兩家店鋪在轉讓,位置也不錯,但可惜都是租戶,齊家開店鋪的原則都是連土地一起買下,他聯系兩家店鋪的土地擁有人,可是對方都堅決不肯賣,在那邊做生意,每年的房租都要上千兩銀子,怎么可能舍得賣。

無奈之下,齊環還是決定和晉福記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加一點錢,買下那塊地,正好無晉此時就來了,他從已經從丁縣丞那里問到,那塊土地的主人不是皇甫貴,而是皇甫貴的侄子皇甫無晉,一個曾把張縣令也掃得灰頭灰腦的年輕人。

齊環含笑向無晉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下來,他不露聲色地打量一下無晉,見他很年輕,但舉手投足間表現得很老成,臉上笑得也很真誠,可他總覺得這種笑對誰都是一樣,沒有什么意義,這是一個看不透的年輕人。

無晉也同樣在打量他,皮膚很白,大鼻子、寬下顎,嘴唇薄而輪廓分明,給人一種強有力的感覺,主導欲望極強,再加上他顯赫的家族背景,要他接受一萬五千兩的價格,他肯定不干,不是錢的問題。

他略略欠了欠身,先開口,「我這兩天不在,聽五叔說,那塊地齊先生不肯接受一萬五千兩的報價,我就想來打一個招呼,如果齊先生決定不要,那我就賣給別人。」

齊環呵呵笑了起來,「我沒有說不要呀!我只是說,價格大家再商量一下。」

「那齊先生准備怎么個商量法?」

齊環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十分嚴肅,他緩緩說:「有句話我必須說在前面,齊家雖然有一點勢力,但絕不會欺凌弱小,我與你的協商都是在講道理,如果你最後真的不願賣,那我也不會強買。」

無晉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意思是他在洗耳恭聽,齊環又繼續說:「我之所以不接受你一萬五千兩的報價,是因為李記珠寶那塊地明顯市口要好一個等級,可他也花了一萬六千兩銀子,兩塊地的市口差異明顯,價格只差一千兩銀子,皇甫公子,你認為合理嗎?」

無晉望著他,冷靜的、自信地微微笑了,「我覺得是齊先生在刻意打壓那塊地,它緊靠李記珠寶店,兩塊地之間只距離一步,那是牆距,市口或許會差那么一點,也僅僅只是一點,絕不是先生所說差一個等級,我不認可,所以我便宜了一千兩銀子,原因就在於此,而且李記珠寶店是第一家買地,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所以從這個風險上說,我也會便宜,至於齊家買地,我認為風險已經沒有了。」

「哦!你當真以為風險沒有了嗎?」齊環似笑非笑地望著無晉。

無晉搖了搖頭,「我知道齊先生的意思,齊先生無非是說張縣令馬上要期滿離任,到時候新縣令來,新橋就會有變故,是這樣吧!但我可以告訴齊先生,絕不會再有變故。」

無晉這番話讓齊環對他頓時刮目相看,無晉說得非常准,他所憑恃就是張縣令要期滿離任,沒想到對方卻一眼看破,使齊環不敢再小瞧他,他又暗暗思忖,『據說這個少年和蘇刺史關系不一般,難怪他敢肆意大膽地拆橋,看來真有點門道。』

想到這,他便笑了笑,「做生意總是要討價還價,皇甫公子不可能一點不讓步吧!」

無晉微笑著搖了搖頭,「這樣吧!我再提一個新的方案,我也不要齊先生出一文錢,我們交換一塊地如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