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來而不往非禮也,送你一只大烏龜!(2 / 2)

徐興夏正要將書信撕掉,忽然想起了什么,馬上又改變了主意。他看看四周,隨口說道:「誰有紙和筆?我給韃子回信!」

遲虎等人都搖搖頭。他們哪有紙和筆?這里是戰場,大家有的只是刀槍劍戟,怎么會有紙和筆呢?估計整個威鎮堡,也找不到多少紙和筆。這兩樣東西,根本和威鎮堡是相沖的。

徐興夏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地方:朱蘅芷的茶館。她那么喜歡看書,應該會有紙和筆吧。依稀里,徐興夏感覺,她應該是文化人。根據她的行為舉止來判斷,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一個能研究佛經的人,琴棋書畫方面估計也不會太爛。

「你們看著韃子!我去去就來!」讓遲虎負責在城頭監視韃子的動靜,徐興夏立刻來到朱蘅芷的茶館。

結果,剛來到茶館的門口,他就看到,朱蘅芷正在靜靜的看書。外面韃子大軍壓境,她竟然在專心致志的看書。他情不自禁的腹誹一下,這算不算是在裝逼呢?更誇張的是,唐塵牛鼻子居然也在打坐,對外面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但是,看到徐興夏到來,唐塵老道就故意避開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徐興夏內心里暗自詛咒一陣。這個牛鼻子,裝逼的功夫,倒是厲害得很。連帶著朱蘅芷也在裝逼。你要是真的厲害,那就跑出去,使一個大招,將外面的韃子都全部干掉了。如果做不到的話,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裝逼!

看到徐興夏的身影,朱蘅芷就動作優雅的合上書本,溫婉的說道:「你怎么來了?想要喝杯茶,透透氣?韃子還沒有動靜嗎?」

徐興夏來到朱蘅芷的面前,也沒有坐下,直截了當的說道:「阿朱姑娘,我才不要喝你的茶,我是來借紙和筆的,我要給韃子回信。」

朱蘅芷有點詫異的說道:「你要給韃子回信?和韃子講條件?」

徐興夏有點粗魯的說道:「講個屁的條件!來而不往非禮也。別人既然送信來,咱們當然要回啊!不回還以為我怕了他們!」

朱蘅芷明白過來,饒有興趣的說道:「那你怎么回啊?要不要我幫忙?」

徐興夏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將紙和筆拿來,我自己回。」

朱蘅芷當即拿來紙和筆,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徐興夏也不客氣,卷起衣袖,准備磨墨。朱蘅芷准備的筆墨紙硯,外觀好像都挺精致的,似乎不是凡品。但是,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又名貴在哪里,徐興夏肯定是不懂的,也沒有必要弄懂。

他是第一次磨墨,沒有什么技術,拿著墨條就在端硯里面胡亂的劃來劃去的,有的只是蠻力。他下意識的認為,用的力氣越大,墨汁的濃度就越好。其實,他是完全錯了。不過,這不能怪他。前世的他,連毛筆都沒有拿過,哪里懂怎么磨墨?幸好,端硯還是足夠堅固的,要不然,就被他壓碎了。

發現徐興夏的動作如此的粗魯,朱蘅芷忍不住心疼的說道:「哎,你別亂來!我這可是上好的狻猊墨,狻猊墨,你知道嗎?香徹肌骨,磨研至盡,而香不衰,珍貴得很!你這樣子弄,簡直是暴殄天物啊!算了,還是我來磨墨吧!」

徐興夏哪里知道狻猊墨的珍貴?既然你要接手,那就給你接手好了。看到朱蘅芷伸手來接墨條,也就毫不客氣的將墨條往她的手腕里一塞。朱蘅芷不拿他當外人,他也不拿朱蘅芷當外人,兩人的手,就這樣結結實實的觸碰到一起了。

朱蘅芷的臉頰,頓時就有點泛紅了,急忙將手抽回來。又急急忙忙的將硯台拿過去,低頭磨墨,以掩飾內心的忐忑不安。幸好,徐興夏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不對。他提起毛筆,按照自己的理解,握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蘸了一點墨水,就在勸降信上用心的描繪起來。

正在磨墨的朱蘅芷,看到徐興夏描繪的圖案,額頭漸漸的變成了一條黑線。她想要說些什么,最後卻又沒有說。不是她不想說,是不知道怎么說。不過,她看徐興夏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的古怪了,原本有些害羞的心情,也漸漸的平復了。

原來,徐興夏在韃子的勸降信上,工筆畫了一個烏龜。看得出,他畫的還是蠻用心的,問題是,他的美術水平,實在是太爛,又不太會用毛筆,描繪出來的圖畫水平,自然是可想而知。當然,大體上還是像烏龜的,一般的人也能看得懂。

徐興夏放下毛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繪畫水平,有點拿不出手。他有點遺憾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自我安慰說道:「還是有點像的。」

朱蘅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額頭上的黑線漸漸的散開。她將墨條小心的放好,將信紙拿起來,端詳了一下上面慘不忍睹的烏龜,蹙眉說道:「你就這樣回信?」

徐興夏大言不慚的說道:「對,就這樣。你要知道,韃子的文化水平不高,你寫太多的文字,他們根本看不懂。我送他們一幅圖畫,他們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朱蘅芷再次一頭的黑線。她本來提著毛筆,准備給這只烏龜配一首詩的,以顯示一下自己的才華。但是,聽了徐興夏的話,她決定還是算了。反正寫的再好,韃子也看不懂。

徐興夏忽然悄悄的抽了抽鼻子,用力的吸了幾口氣,有點奇怪的說道:「咦?什么東西好香?」

朱蘅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隨口說道:「是墨香吧?」

徐興夏搖搖頭,抽了抽鼻子,忽然將頭湊過來,在朱蘅芷的身上,嗅了幾下,皺眉說道:「原來是你身上傳出來的。我說,你噴這么濃的香水做什么?我鼻子會過敏的……」

朱蘅芷蹙眉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阿嚏!」

話音未落,徐興夏就很誇張的打了一個噴嚏。

朱蘅芷嚇了一跳,急忙避開。幸好,徐興夏打噴嚏的時候,還是懂得轉頭的,倒也沒有噴到朱蘅芷的身上。只是,他的聲音太大,的確是嚇到朱蘅芷了。她的臉色,有點灰白。

唐突了佳人,徐興夏一點都沒有道歉的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皺眉說道:「下次別用那么濃的香水!我最討厭濃妝艷抹的女人了!」

說罷,不再理會朱蘅芷,拿著墨跡未干的烏龜,興沖沖的去了。

朱蘅芷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嗅嗅自己的衣裙,蹙眉想著:「好像今天的香料,的確是熏得太久一點了……可是,香水是什么?他在瘋言瘋語的說什么?還有,他居然罵我濃妝艷抹……我……我什么時候濃妝艷抹了?不就是衣服的香料,熏得久一點了嗎?」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就要追出去,找徐興夏說個清楚明白。但是,徐興夏早就跑遠了。她一氣之下,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生悶氣。本來桌面上的筆墨紙硯都好好的,結果她越看越不順眼。一會兒挪動這個,一會兒搬移那個,怎么看都還是不順眼。

忽然間,她鋪開紙張,提起毛筆,一口氣寫了十幾個徐興夏。然後又在每個徐興夏的名字之上,都畫了一個圈,再畫一個交叉。但是,還不解氣,又將這些白紙都搓成了團,遠遠的扔到一邊去。最後將腳狠狠的一跺,總算是平復下來了。

唐塵道長從里面出來,神色頗為古怪的看著徐興夏的背影。

朱蘅芷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師傅,他真是個怪物啊!」

唐塵道長也有點好奇的說道:「他怎么回信的?」

朱蘅芷忍住笑說道:「他畫了一個烏龜。」

唐塵道長也愕然了。烏龜?這家伙居然想得出!他隨即惋惜的說道:「他不但是個怪物,還是個笨蛋!韃靼人怎么知道烏龜長什么樣?畫堆牛糞還差不多!」

朱蘅芷頓時噗嗤一聲笑了。

是的,韃靼人都生活在內陸地區,見過烏龜的人,有幾個啊?徐興夏描繪的那個烏龜,韃子看了會有什么反應,估計只有天知道。唉,這個徐興夏,真是個怪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