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衣食住用,他也沒受委屈,一派王孫公子富貴做派。
魏王穿了一件藏青直裰,披上狐狸領長髦,簡單干練,多了幾分清雅,少了渾濁的富貴氣。
「您不穿王袍?」
「本王穿著王袍罰跪,或是被打,本王不要面子,總不能刺痛父皇的眼兒,父皇教訓兒子無妨,為裝病的武王叔教訓親封的魏王,父皇這皇帝做得有點憋屈,也顯得武王強壓父皇一頭。」
魏王挽著袖口,姿態隨意,有幾分灑脫之感,「本王能為父皇做得事不多,讓皇叔消氣都做不到,只怕魏王王爵都得丟了,沒有俸祿,爺怎么過日子?怎么養小白小紅?」
小喜子:「……」
門口聽到消息的蘇白同吳楓停下腳步,吳楓臉龐略顯僵硬,「王爺,上次我才賺了一筆銀子。」
說完後,吳楓順帶看了一眼蘇白。
蘇白感到莫名的敵意,連忙說道:「想出賺錢法子的人是我!」
他也不是干吃飯,不干活的。
為魏王的小金庫貢獻過賺錢的法子。
魏王熟練套上小喜子遞過來的護膝,蓋在衣衫之下,無人能看出端倪,罰跪怎么能少得了護膝?
他倘若只是一根筋認罰的人,同武王交惡這兩年,早該被武王折騰死了,哪還能活蹦亂跳的?
「你們兩個若有心,不如去查清楚,爺是挖了武王祖墳,還是抱著武王的兒子跳井了?明明兩年前,武王對爺還是很好的,幫爺遮掩闖下的禍事,帶爺去騎馬射獵,偶爾還幫爺做功課蒙蔽父皇同上書房的師傅。」
蘇白說道:「武王祖墳不也是您家祖墳?誰敢動太祖陵寢一草一木?至於武王子嗣,他連王妃都沒娶,身邊也沒側妃,只有幾個通房,沒聽說武王有兒女。」
「何況王爺舍不得富貴,更不會去跳井,畢竟您說過,這輩子運氣好做皇子,當王爺,下輩子未必就有富貴可享了。」
蘇白語調輕快調侃魏王。
「小白。」魏王幽幽說道:「爺是不是太寵你了?爺就要去受苦受罪,你還這么說,你傷了爺的心,爺——」
「王爺,我去刺殺武王!」
「住口!」
魏王正色道:「爺從死人堆里把你撈出來,可不是讓你把性命隨意丟掉,武王——他是看爺不順眼,爺看不上他,不過不得不說,如今朝廷少不了他!」
「小紅,你的命是誰的?」
「是王爺的。」
吳楓低頭,任由魏王手中的扇子打在頭上。
在所有親人都拋棄他時,在他瀕臨死地再沒生的希望時,魏王出現,並將他救了出來,雖然他孝期通奸的名聲沒有洗脫,可他到底活了下來。
魏王說,人活著就有希望。
死了,他永遠都背著不孝子的名聲。
更無法為母親復仇。
吳楓出事前,是英國公世子,是皇長子的伴讀之一,同魏王並不算親近。
他被父親告發,廢了世子之位,甚至連母親的葬禮都沒能出席,在他最狼狽落魄時,是魏王救了他。
魏王說養他倒也不算錯,畢竟為給他治傷,本就不富裕的魏王差點連王府都賣了。
「很好,記住了本王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魏王扯起嘴角,「沒有小紅保護,爺同小白沒膽去畫舫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