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彈了彈衣袖,「今兒我只穿了便裝入宮,可本王是當朝親王,比您身份還要高半格,無緣無故就沖上對本王大喊大叫,污蔑本王,您還想回皇後娘娘身邊罰寫宮規矩?
本王為您著想,畢竟,再去罰寫規矩,被皇後娘娘親自教訓,您在後宮哪還有半分地位?
您一日不做皇後,在本王面前休想抬得起頭去。」
「……」
德妃胸口灼燒一般的疼,面色鐵青,氣到極致,眼前的李湛沒有夢中那般絕情,可已經見到一些端倪了。
那個夢果然是提前給她預警的。
「你是本宮親生的兒子,你就這么對待本宮?你就不怕糟了報應?」
「我從未否認您是我生母啊,正因此我才不能讓您犯下大錯,大哥太過愚孝,什么都聽您的,這才讓您離著皇後位置越來越遠,難道您就沒察覺到父皇對你的態度從何時起有了變化?
單單是因為您同皇叔那點陳年舊事?」
「你什么意思?」德妃下意識問道。
她才明白自己在後宮單打獨斗太累了,以前李湛一會兒一個爭寵的主意,一會兒一個花樣小心思,總能吸引將隆承帝的目光牢牢吸引到她身上。
李湛就算是闖禍惹下麻煩,被隆承帝教訓,事後,哪次隆承帝不是歇息在德妃寢宮?
有李湛時,德妃說是協助皇後處理六宮,誰都知道皇後不管事,後宮幾乎是德妃一人做主。
德妃還有機會在朝廷上安排一些人,在陪著隆承帝教導李湛時,對朝政多說幾句。
隆承帝不曾采納她的建議,總能聽一聽,並且贊德妃聰慧,有遠見,不是後宮目光短淺的那群女人。
這才有了德妃不是皇後勝似皇後的名聲。
自從李湛封王,不,自從她疏遠李湛之後,她漸漸失去了隆承帝。
沒有帝王的偏愛,曾經她的榮耀就沒了根基,如同抽掉地基的樓閣,輕輕一推就垮了。
德妃搖頭:「不會,不會是你,你哪來得那么大本事能左右陛下?」
她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魏王殿下,皇上……皇上叫您過去。」
田公公站在不遠處,畢恭畢敬向李湛躬身,「陛下在寢宮歇息,說是就不來御書房了,特意讓奴才來請您,陛下還有一些話同您說。」
「父皇可知母妃還在等候?」李湛不介意讓自我感覺很好的德妃認清楚現實。
皇長子並不能給她帶來想要的後位。
他才可以!
田公公壓低聲音,吞吞吐吐說道:「陛下知道的,還說讓德妃娘娘……多洗幾遍澡,再讓陛下聞到……您就搬出宮去,上山禮佛去吧。」
顯然隆承帝的話更難聽。
德妃勉強站穩,扶著宮女的手,沙啞道:「走,快走。」
李湛輕笑:「母妃慢走,兒子不送了,改日兒子再同大哥一起去給您請安。」
德妃回頭,眸子冷冽,隱隱威脅痛恨之意,要你好看!
李湛回以微笑。
他豈會怕德妃?
又豈會因為母子之情就對德妃百般順從?
這也就是他是親生母親,換個人給他背刺,他做得更過分。
德妃忘不了那個夢,李湛同樣忘不了,德妃狠絕無情將他趕出皇宮。
在他面前對皇長子百般寵愛,上演一出出的母慈子孝。
他為德妃爭來的隆承帝關注,都被德妃送給了長子,他為德妃尋來的珍寶,也都用於皇長子收買朝臣。
而被收買的朝臣都在彈劾他狂悖不孝。
前幾年,李湛毫無准備之下就被德妃厭棄,被武王敵視,他身邊什么都沒有,只有同樣名聲狼藉的小白小紅。
李湛現在是不在意德妃,也能應對武王的針對,當年,李湛正經過過一段辛苦艱難的日子。
「走,見父皇去。」
李湛腳步輕快,嬉皮笑臉隨田公公去隆承帝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