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說道：「他們還以為您就算回到中原也不會忘記他們，對北蠻有情分，不過他們聽您的，繼續奉您的命令，對您回京後很有好處。」

溫暖輕輕咬了咬嘴唇，尹氏她們很同情安陽長公主的遭遇。

在京城百姓眼中，安陽長公主柔弱可憐，被北蠻兩位大汗，以及多位北蠻貴族玩弄……

「小暖是怕我回去被嘲諷？」安陽長公主勾起嘴角，「我會在乎這些事？」

「您不是被男人玩弄，是玩弄了所有北蠻貴族，在我爹口中英明的大汗不也在您面前失算了嗎？沒有他准許，您也建不起城池，無法在北蠻有封地，有獨特的地位。」

溫暖咬牙道：「我最生氣得是，中原男子覺得您只能依靠……女子的本錢活在北蠻，男人們瞧不起女人，以為您陪您憑著美貌依附於北蠻人，縱然公主的尊嚴未失，也同許多被掠去北蠻的漢女一般。

可尹氏她們也是女人！

她們竟然同那些短視看不起女子的臭男人一樣輕視您，甚至她們面帶同情，說您……您的話更下作，說您的長短，仿佛能顯得她們高貴，顯得她們貞潔，從一而終，得男子喜愛。」

溫浪突然插嘴：「尹惠果真說公主不好。」

「你不信任我？！」

溫暖明亮的眸子盯著溫浪，「您以為我只因為從小長在庄子上便怨恨尹夫人？為人父母都會偏心，我不過是不得她喜歡的一個，為偏心就針對她，父親小看了我呢。」

溫浪張口想要解釋，見到安陽長公主投來閉嘴的眼色，果斷選擇沉默。

「尋常女子對長公主頗多非議，不敢為長公主辯解，我不為難她們，不過是一群被男尊女卑壓制的人罷了。

尹夫人因嫁你實現階層跨越，掌著長公主留下的生意鋪面，她應該從您口中聽過不少的長公主的事，甚至她見過長公主，若是長公主不曾同她深談過，長公主怎么可能把父親交給她？

何況她自己以女子的身份周旋於男子之間，出門做生意，難道她願意讓外人說自己是憑美貌？

她一直認為，她自己可是憑著才華做生意的，可她對長公主無比的苛刻，一直把長公主當作對手，恨不得長公主回京時狼狽不堪，衰老凄慘。」

溫暖冷笑，「這就是父親愛慕過的女子，她對長公主比那些迂腐的男人還狠！而她針對長公主的底氣，想踩長公主上位的心思，是父親養大的。長公主若是狼狽回京，她一定笑得很開心，少不得去看望長公主，然後滿足她虛榮心。」

「公主……」

溫浪滿臉通紅，「我，我回京就……我打到她說不出話，出不了門！」

他身體僵硬在安陽長公主身邊打轉，一會兒猙獰，一會後悔，更多是羞愧：

「不，聽小暖的意思，公主回京後，除了尹惠外，有許多人同情公主，那些投靠來的北蠻人都收下來，公主在北蠻得到的銀子都擺出去，讓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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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的。」安陽長公主摸了摸溫浪的腦袋，輕笑道：「擺出去再多的東西，看我不起的人，依舊認為我憑著身體換來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瞎子的人。」

溫浪蹲在安陽長公主腿邊，任由她摸頭，「她們敢裝瞎，我就敢讓她們成為真的瞎子！」

噗嗤，安陽長公主笑了，「傻小子，你是一點都沒長進，不是該讓尹惠之流親眼看到我主持朝政，壓制武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