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主動去溫家坦白的路,走不得。
一走,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她這才發現,原來說真話這么難。
或許,她婚禮當天就不該為了想要報復父親而那么沖動。
如果那時候她就當場否認自己不是元思雅,後面這些事,估計就都沒有了。
現在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里還有她喊停的資格?
「你還有我。」裴修哲滿是疼惜,「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月月,你不是一個人。」
「修哲哥哥。」元月月的眼眶一片猩紅,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將她整個人都拖著往底下墜。
「我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她哽咽著出聲,「這里很好,但始終不是我該待的地方,我不想做元思雅,我就想做元月月。」
「我知道。」裴修哲將元月月抱進懷中,「月月,我都知道,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
元月月心傷地低眸,大叔去z市,如果真是調查她的身世,那她該怎么辦呢?
她私心地想讓他調查出來,那么,不管是死是活,她都可以得到最終的解脫。
可她又不敢讓他調查出來。
這種矛盾地思緒牽扯著她的心神,讓她左右為難,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聽我的。」裴修哲的聲音緩緩灌入她的耳膜,「月月,我不會害你。」
輕輕退身,元月月看著裴修哲,大眼睛里滿是猶豫。
「不能換個別的理由嗎?」她問,「那樣的理由……我真的……」
「別的理由?」裴修哲搖頭,「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但如果再拖延下去,我擔心會出亂子。」
元月月的唇角勾了勾,郁悶地低眸,雙手緊緊地纏在一起,心中的苦澀四散蔓延,很快就遍布全身。
而她心中那份固執卻被苦澀襯托得清晰起來。
「我會給他打電話,喊他回來。」她妥協地應聲,「但是,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不會用那個自以為是的理由。」
「為什么?」裴修哲擰住眉頭,「難道,在你心里,真的對他……」
「修哲哥哥!」元月月打斷他的話,「用那種方式騙人,真的不好。我不是想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好印象,也不是給自己留後路,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
「好。」裴修哲應聲,「只要你把他喊回來就行。」
元月月僵硬地點頭,嘴角那抹苦笑漸漸變得復雜。
她心里空空的,渾身也輕飄飄的,仿佛自己只剩下一副靈魂,隨著風,往哪兒飄就是哪兒,沒有自主可言。
「我先回去了。」她輕聲。
裴修哲立即說:「我送你。」
「不用了。」元月月搖頭,「我想自己走走路,順便打開思緒。」
裴修哲也沒固執,目送元月月離開,轉身,也進了車里。
走了沒多久,元月月回頭看著剛才和裴修哲站立的地方,那兒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眼眸里閃過些許的失望,那顆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泛起尖銳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