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囧,目光微微地偏開。
望向窗外,她沒有想過,自己這樣輕松地就離開了。
沒有她設想過的驚天動地,也沒有她設想過的慘不忍睹,一切都很平靜,仿佛她只是在經歷一次短途旅游,該回家了,所以,他就來接她了。
可是,事實真有那么簡單么?
他是不是打算把她接回去之後再和她算總賬?
輕輕地嘆息了聲,在這兒生活了短短幾天,其實她已經愛上這兒了。
當初,漫無目的地來了,現在,卻連句告別都沒有,就要走。
「很舍不得?」溫靳辰的聲音冰冷無情。
元月月的唇角尷尬了勾了勾,再看向溫靳辰,眸光中多了些清冷和恐懼。
她並沒有忘記她為什么會逃到這兒來,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她也還記得很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後所要經歷的是什么。
看見她眼睛里的畏懼,他的大掌不自覺地揪緊,暴起粗碩的青筋,指頭咯得輕響。
她挑釁他的膽子呢?
惹怒他的膽子呢?
眼下,竟然全都沒有了么?
好像他欺負得了她似的!
哪次不是他下狠心欺負過她之後,她都加倍地還給他,讓他後悔、自責、心疼、無能為力?
他向她坐近了些,她很敏感地向後靠,「你想干嘛?」
他的眉頭一緊,看著她眼中的抗拒,他的坐姿變得僵硬了些,又慢慢地坐回去。
她為他的舉動而詫異,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聽話了?
她還以為,她都已經上了他的車,就已經算是囊中之物,他肯定是強悍地要懲罰她。
可現在,她讓他遠離,他就遠離?
她仔細打量著他,即便看不出他有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也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是透著虛弱的蒼白。
「大叔。」她輕聲,「你不舒服嗎?」
他的心重重一顫,隨即,蔓延過一些溫暖。
哪怕她的心里是怨怪他的、記恨他的、誤會他的,她最關心的,也是他的身體舒不舒服嗎?
這個可惡的女人!
怎么如此輕輕松松地就讓他充滿負罪感?
他忽然就拉過她,將她摟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她,怎么都不願意放手。
「喂!」她的頭皮一麻。
車里總共就這么點兒空間,被他抱住了,渾身的細胞都很敏感地在提醒她某些讓她恐懼的場面。
「大叔,你松開我!」她的聲音很小,幾乎是在他的耳邊響起。
她可不敢喊得太大聲,楊鵬還在前面坐著開車呢!
「月兒。」他沉沉出聲,「月兒……你……」
她的心都揪緊了,看他這狀態,不像是要懲罰她的樣子。
怎么會?
無論怎么想,他現在都應該是很生氣、很生氣才對啊!
「是我不好。」他並不想解釋太多,「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