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好久好久，她才撥通了厲少衍的電話號碼。

厲少衍已經聽保鏢說了元月月懷孕的事情，他還在糾結自己究竟要不要來看看她，她竟然主動打電話給他了。

他的唇角尷尬地動了動，如今，她即將為人母，和別的男人要組建一個幸福快樂的家，他還有什么好奢求的？

按下通話鍵，厲少衍沒有先開口，元月月也緊張地發不出聲音，兩人之間有一瞬的沉默。

隔著手機，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元月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才輕輕出聲：「厲大叔，我今天喝得有點兒多……我……」

頓了頓，她才將聲音咬出來：「我沒給你添什么麻煩吧？」

厲少衍是何其聰明的人，知道他的愛慕之情後，元月月很少主動聯系他。

而現在，她主動打電話給他，還在試探的問她醉酒那段時間的事情，目的是什么，其實很明顯。

厲少衍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下去，痛得很絕望。

元月月對他的懷疑和不信任，讓他感覺自己做再多，也不過是個流氓之輩。

其實也不怪她。

她想要求證真相的心，一點兒錯都沒有。

畢竟，清白這種事情，對她真的很重要。

只是，他多少還有些期待，期待她能夠相信他的為人，無條件的相信。

沒聽見厲少衍的回話，元月月更是焦急。

她知道，有些話問出來其實很傷人，很多次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是厲少衍出現在她身邊。

他對她那么好，好到她無以為報，如今，卻還用這種猜測去傷他。

她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幾耳光，為什么欠給厲少衍的人情債，會越堆越重呢？

「很乖。」厲少衍輕聲回話，「睡得很踏實，喵嗚怎么喊你都喊不醒。」

聽了厲少衍的回答，元月月不自覺的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有些真相，她需要知道。

「厲大叔。」元月月的語氣里透著滿滿地歉意，「謝謝你。」

厲少衍無奈，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輝煌人生之中，也會被時常發「好人卡」。

「跟辰和好了嗎？」厲少衍輕問，「他選擇去救葉芷瑜，有他的考量，你別怪他。」

聽言，元月月的眸光黯淡下來。

這件事是她心里的結，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卻又無法否認它的真實存在。

「在當時那種情況，總不可能讓葉芷瑜真的跳下去。」厲少衍淡淡一句解釋，「哪怕她不懷好意，不是真的想跳，如果辰不去，也不知道那個瘋女人會做出什么事請來。」

元月月無言。

厲少衍說的，倒是她沒有考慮過的。

「辰去了，只不過是出於一點點憐憫，和不希望事情鬧更大而已。」厲少衍繼續出聲，「而且，他去救葉芷瑜的時候，給我發過一條短信，以這么多年的朋友情誼請求我，別傷害你。」

元月月的眸光一顫，這些，溫靳辰都沒有和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