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也不至於要變成恨吧？

溫靳辰看著滿臉淚痕的元月月，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絕然，黑眸深處卻翻涌著濃濃地什么，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粗碩的拳頭收在袖管里，指甲扣進肉里，已經流出血來，拳上的青筋那么那么粗，仿佛要爆裂了似的。

痛。

無與倫比的痛。

可是，與他心里的痛比起來，手上的痛就完全沒有一丁點兒感覺了。

「為什么？」元月月繼續質問，「哪怕是要讓一個人死，也得讓人死得明明白白的吧？你之前說過，我是無辜的，不會因為我那些家人就恨我。你也說過，我和孩子對你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你不會動我們去救葉芷瑜。」

她擦了擦眼淚，確保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清晰的：「這些都是你說過的話！是你不止說過一遍的話！如今，卻全都不算數了嗎？」

溫靳辰猩紅著眼眶，看著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元月月，她在恨、在怨，在要一個答案，在求一個解脫。

他才知道，原來她是這么的執著。

他更願意她狠狠地扇他一巴掌，然後從此以後都離他遠遠的，也不要看她還在幫他找借口、找理由，留存愛的希望。

在他周身圍繞的冷意陰冷盤旋，很直接的壓迫著她，帶有恐怖的駭人。

可她卻一點兒都不怕，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給她一個答案。

她沒辦法就這樣死心。

她已經將自己全身心的都投入進去，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她根本就不會死心！

「別磨蹭時間了。」溫靳辰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似在嘲諷，似在取笑。

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到，他的表情已經僵硬了，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身上的細胞在反抗，就連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般，不再給他提供配給，全都要離他而去。

他咬緊了牙關，強迫地將字咬出來：「去打胎，我沒時間陪你耗。」

元月月的雙腿一軟，她很困難的才能支撐到現在，她總感覺自己在下一秒就會昏過去，然後，他們就會在她昏迷的時候拿掉她的孩子。

她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孩子是她的，要不要，都得由她說了算！

而眼下，她固執地要找溫靳辰要那個答案，要那個，他為什么對她和孩子拋棄得如此狠心的答案。

「我知道，你有苦衷。」她試著給自己找台階下，不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劍拔弩張，「辰，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啊！」

「我說了快去打胎！」溫靳辰咆哮著低吼，眼里的濕潤逼迫著眼眶，就快要落下淚來，「元月月，你怎么這么不知羞恥？全世界只有我一個男人嗎？為什么非得跟著我？你忘了嗎？當初，是你一心要逃離！」

「你忘了嗎？當初，一直都是你要求我留下！」元月月扯開嗓子大喊，「我能有什么辦法？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頓了頓，她繼續吼：「我早就說過，如果你讓我陷進來，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手的！可你從來沒有哪一次對我說過你不愛我了！是你讓我愛上你的，是你讓我非你不可的，是你讓我感覺就算全世界都是男人，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我都不想要！」

溫靳辰的黑眸瑟著一縮，向前邁了一步，很有沖動將元月月摟進懷中，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騙她的，他愛她，他愛她愛得快要發瘋了。

可他沒辦法繼續愛她了，溫良夜他們已經部署好了怎樣利用她來逼他服軟，他保護不了她，也保護不了他們的孩子。

「辰。」元月月哽咽著，主動走到他身邊去，對上他的視線，哽咽著輕聲：「告訴我，你不愛我了。只要你說出來，孩子，和你，我就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