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元月月哭著搖頭，瞪著溫靳辰，「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不可能原諒你，溫靳辰，你就是個人渣，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重新開始！」

「月兒！」厲少衍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也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

元月月回頭，看見厲少衍就站在不遠處，她將眼淚擦干，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要她面對溫靳辰，聽他說過去發生的事情已經很不容易。

她鐵了心不要再過回那種隨時會接受痛不欲生的生活，她不接受溫靳辰的道歉，也不接受厲少衍的寬慰。

溫靳辰皺緊眉頭，在這種時候，厲少衍來干什么？

「他沒想過活著。」厲少衍看著元月月，「你是他在生的時候，唯一要保護的人。把你送走之後，他到了一個放滿炸彈的地方，想要和溫耀文和溫良夜同歸於盡。」

元月月慢慢地向後退，事實的真相就像是潮水一般洶涌襲來，讓她渾身冰冷，仿佛掉入了一個冰窖，連骨頭都成了一根一根的冰柱，如果她強行地想要移動，就將要面臨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死定了的。」厲少衍的眼眶也不自覺的濕潤起來，「哪怕保鏢們用城牆的方式護住了他，他也受了很重的傷。他在手術室里掙扎了很久，送出來的時候，依稀都辨不出他的模樣。陪了他一晚上的，是他手機里錄下你喊他的聲音，是你喚醒他的，他唯一活著的念頭，是想再見一見你。」

元月月抱住身子，那股冷意從心底深處傳來，她好冷，她可不可以從這兒立即消失？

「月兒。」厲少衍揪緊拳頭，再輕輕松開，繼續出聲：「讓你打掉孩子，最痛苦的人可能是你，但是，辰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你的輕。當時的他只剩下你和孩子了，他唯有用那種方式送走孩子，才能保護你。讓他殺掉自己的孩子，他會不痛嗎？」

「何必說得這么假惺惺？」元月月捂住心口，分明已經奔潰了，卻仍舊要逞強，「我從來就沒有退縮過，為什么要用那么殘忍的方式保護我？」

「月兒……」溫靳辰扶著她，「小心些，別摔下去了。水里涼。」

「不要你管！」元月月將溫靳辰的手打開，「溫靳辰，你現在所有的好都讓我覺得惡心！」

「……」

「我生柔柔差點兒死掉的時候你在哪兒？柔柔發高燒喊『爸爸』的時候，你在哪兒？柔柔在學校被欺負的時候，你在哪兒？你以為我能活著嗎？你以為你把我的孩子打掉之後，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我能活著嗎？如果不是我自己想辦法留住了柔柔，我也早就死了，我活著，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她。但我死了，就一定是因為你！」

元月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再重重地補充一句：「溫靳辰，你的辦法太愚蠢、太自以為是了！」

溫靳辰的眸光黯淡下來，元月月的話一句又一句的戳中他的內心，他沒辦法反駁。

「我好不容易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你出現了，告訴我那些可笑的事實，然後來求我原諒？」她哭得更大聲，「你以為原諒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好啊！你先向我下跪道歉！告訴我你錯了！說你對不起我！求我原諒你！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