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人的眼光差得有點兒離譜么？

紅酒端來，宋菀佳看著那妖艷的紅色，咬了咬唇，端起一杯，一口氣喝干。

好苦啊！

在她的印象中，紅酒不應該是甜的么？

可是，苦過之後，又好像留有一絲甘醇，特別值得回味。

「好好喝啊！」她的眼睛里閃著亮光，端起酒瓶，就又倒了一杯喝光。

「你慢點兒喝。」厲少衍頭疼。

哪里見過有女人這樣喝酒的？

好比元月月那個笨蛋女人，基本上喝一杯就能倒在這兒不省人事。

再看宋菀佳，她都接連喝三大杯了。

見宋菀佳還想繼續喝，厲少衍趕緊將她手中的杯子奪過來。

「夠了！」厲少衍難免有些生氣，「這么忘不了他，你就回到他身邊去，哭著求著可以做一個供他免費玩耍的女人！裝什么硬氣，說要到這里來重新開始？」

被厲少衍這樣一吼，宋菀佳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更是大顆落下。

她已經喝得有些昏昏沉沉了。

雖然平常好像自己的酒量不算很差，但現在怎么才喝了三杯，就有種要醉的感覺？

「你別罵我嘛！」宋菀佳很委屈地抽噎，「我知道自己很沒用，可是，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多年，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會沒有他！」

頓了頓，她繼續說：「以前，他也對我很好，很寵我！嗚嗚嗚——我好嫌棄這樣的自己，都已經被他那樣傷害過了，竟然還在想會不會有什么難說的苦衷。你還是罵我吧，把我罵醒了，說不定我就好受了！哇——」

話音落下，宋菀佳就像個孩子一般的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來回打量著厲少衍，他恨不得起身就走。

他可不想被人當怪物一般的圍觀。

可是，看宋菀佳哭得泣不成聲的模樣，再看看旁邊那些指指點點的人，他的眉頭一緊，終於還是坐到她身邊去，小聲警告：「你別哭了，再哭，我就走了。」

「你走好了！我又沒留你！」宋菀佳不爽地大吼，瞪著厲少衍，「你們都走！誰也不要管我！反正我就是個沒人要的！走吧！都走吧！嗚嗚嗚——混蛋！人渣！」

厲少衍的臉色尷尬地動了動，面前這個女人，哭得梨花帶淚的，眼淚從明鏡一般的眼睛里落下，臉頰涌著兩抹潮紅，難不成，是喝醉了？

一個失戀的醉鬼？

理智告訴厲少衍，應該要盡早遠離，否則，最後吃苦的肯定是他。

「你還是別走吧！」宋菀佳忽然就抓住厲少衍的胳膊，「能不能陪我一小會兒？五分鍾好不好？嗚嗚嗚——我保證，五分鍾之後我就不哭了。」

厲少衍低眸，看著宋菀佳那張極具悲痛的臉，問：「為什么五分鍾之後就不哭了？」

「因為，我答應了媽媽，無論遇到什么事，我都不能哭超過五分鍾。」宋菀佳的聲音很輕很輕，眼睛慢慢閉上，就快要睡著的模樣，「我哭多久了？三分鍾了嗎？還有兩分鍾可以哭。」

說著，她仿佛是要抓緊時間快點兒哭似的，哭聲更大，哭得更加洶涌了。

厲少衍的眼睛一瞪，心頭閃過一抹慌亂，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宋菀佳摟入懷中，疾聲：「別哭了！吵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