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大，邢雲烈的眸光一動，看著葉芷瑜，她依舊睡得熟。

她很少會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中，也很少對他用那么溫柔的語氣說話。

他多希望這種幸福美好的生活能夠一直持續下去，但是，活著的每一秒對葉芷瑜來說，卻都是痛苦。

他不能自私。

不能因為自己想她活著，就讓她遭受病魔的折磨。

「芷瑜。」邢雲烈的聲音很輕很輕，「你安心的睡吧！我說過，會滿足你的所有要求，我就不會違背誓言。這輩子，我沒能和你在一起，下輩子，我們可不要再錯過了。」

邢雲烈一直看著葉芷瑜，眼睛一眨不眨的，不願意再錯過和葉芷瑜最後這一點點相逢的日子。

到了海邊，邢雲烈抱著葉芷瑜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醫生也趕來了，喂葉芷瑜吃下止痛葯，也打了針，暫時止住了她的痛處。

「這輩子，第一次感覺這么輕松。」葉芷瑜沉沉地嘆息了聲，「如果我有雙腿，我現在肯定很興奮，會踩著那些浪，跳得很歡樂。」

「我就是你的腿。」邢雲烈輕聲。

說著，他抱起葉芷瑜，淺吻上她的唇，柔聲：「准備好了嗎？」

葉芷瑜點頭，在邢雲烈的懷中，跟著他一跳一跳的，感受著玩水的樂趣。

海邊響徹了葉芷瑜的歡笑聲，她依偎在邢雲烈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噗通」「噗通」讓她覺得好幸福。

「太陽快要落山了呢！」葉芷瑜望著海邊，「雲烈，我不想看見天黑，我害怕天黑，在那之前，你殺了我，好不好？」

「芷瑜……」

「我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求求你。」葉芷瑜抓著邢雲烈的手，「讓我不再有痛苦的離開，雲烈……」

「不會有痛苦的。」邢雲烈哽咽著，「芷瑜，我答應你，不會有痛苦。」

「我好怕痛。」葉芷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再也不想痛了。」

邢雲烈點頭。

「我說過的吧？不要為我報仇。你離開這兒，退出這場紛爭，找個女人，好好的生活。」葉芷瑜輕聲，「順便……幫我對辰還有元月月說一聲，對不起。是我不好，現在，也遭到報應了。」

「你沒有不好。」邢雲烈很肯定的出聲，「芷瑜，你很好，真的！你非常好！」

「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會覺得我好了。」葉芷瑜輕笑，「雲烈，你這個傻瓜，你才是真的好！」

說著，葉芷瑜再看向海邊，太陽就像是一個球，正慢慢地落下去。

她的眸光漸漸暗淡下來，再看向邢雲烈，柔聲：「現在，殺了我吧！能看著這么美的落日死，我沒有一點兒遺憾。」

「芷瑜。」邢雲烈淚眼模糊，「你還可以看日出的，你還……」

「雲烈！」葉芷瑜提高音量，「你心里很明白，繼續讓我活下去，我也只會被痛苦折磨死。你雖然把我從溫沛芸手里救出來了，但是……她留在我身上的那些噩夢，我們誰都沒有辦法。」

「……」

「幫幫我。」葉芷瑜堅定，「雲烈，幫幫我……」

邢雲烈的渾身都在發抖，看著葉芷瑜，感受著她求死的心，他默默地從口袋中掏出那一瓶安眠葯。

葉芷瑜看著邢雲烈，哽咽著：「謝謝，雲烈，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