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
一聲好似氣體爆裂般的雷鳴,突然在人們頭頂上乍響。
「轟!」
雷鳴在烏雲中震撼響過,可人們想象中天雷降臨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相反,剛剛聚在一起的劫雲,居然在轟鳴聲中,像風中飄散的炊煙一樣,轉眼間煙消雲散。
「怎,怎么會……」
紀老整個人呆呆愣在原地,手中剛剛拿起的中品靈石,「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重新放晴的天光下,紀老渾身冰涼,整個人就好像一下衰老了幾十歲一般。
不,不應該啊?
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
紀老有些眩暈,他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更無法相信少爺會晉升失敗。
這已經是少爺第三次失敗了,而且百年時限只剩短短三年,這就意味著王天少爺已經不會再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難,難道,這是天要亡他們王家?天要負他的王天少爺?
現場在突然間,變得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向劫雲散去的天空。
直到良久之後,人群中才有人輕蔑的哼出聲,「哼,我就知道,這個廢物少主根本靠不住!」
這一聲抱怨,就跟一根針一樣,直扎紀老的心口。
盡管有怨言出現,不過現場依舊沒什么聲響。
人們已經厭倦夠了,也失望夠了,剛剛發生的巨大反差,幾乎粉碎了現場每一個人的信心。
眼下情況已經再明了不過,王家少主王天能聚起劫雲,恐怕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現在劫雲散去,這就說明他的晉升已經失敗。
如此一來,王天已經沒有任何晉升機會,王家也沒有任何本錢再供他折騰。
大兗王家的覆滅,幾乎已成定局,而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將在三年後成為隔壁大商佘家的附庸,所有靈氣與資源,都將被大商余家優先拿去。
這份強烈的失望與對未來的悲哀,已經讓現場所有人統統說不出話來。
這些人只是默默的上前,拿回自己剛剛捐獻出去的靈石靈物,隨後默默的四散離去。
似乎再聚集在這個王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對王家的少主王天,他們也不再有任何期待。
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紀老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他將剩余的府庫靈石,用底布粗略打包,順手拎起:「你們或走或留,都不用勉強,王家日後也不會遷責於你們。老朽要去看看少爺,你們自便。」
言罷,老管家紀老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王家族人,以及男女仆從,熙熙攘攘一大堆。這些人確實走了不少,可仍有不少人選擇留了下來。
畢竟以他們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放到別處可能什么都不是,現在離開王家,他們又能去哪?
……
王家少主閉關的密室,就在王家祖堂的地下。
王家祖堂,就坐落在牧雲谷王家庭院群落的最深處。祖堂依山而建,占地廣闊,規模宏偉,幾乎一進牧雲谷,就能遠遠見到這座古朴典雅,又氣派高大的建築物。
祖堂內部,供奉著王家所有踏足10級仙境的列祖列宗。
但凡祭祀,婚嫁,喪葬等,涉及宗族內部的事務,都需要召集族親,在這里進行。因此這里是王家最為核心,也最為庄重的地方。非直系族人,以及紀老這樣的嫡系家臣,任何外人都無法入內。
不過在王家祖堂宗,也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列外。
那就是在那位達到12級天仙境界,成就最高的先祖牌位旁,還放著一尊光明神像。
那尊純白色的光明神像,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愛之意,與周圍敬畏嚴肅的祖先牌位,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些不搭調。
然而,這尊不大的神像,卻確確實實的擺放在了眾多牌位之中。
「吱呀!」
隨著門扉被推動的聲響,老管家紀老推門走進祖堂。他對著十幾位供奉在上的王家先祖牌位,先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嘴里還念叨著:「諸位王家列祖列宗,請你們一定要保佑王平少爺,千萬別讓他在沖境中出什么事。」
大兗王家十分尊敬先祖,紀老這般參拜,除了慣例行禮之外,更多的是對現任少主王平的擔心。
沖擊仙人境,本就危機萬分,哪怕是仙渺宮下轄的嫡系弟子,每年都會有大量年輕人,因為沖境失敗,慘死當場。
如今王家少主王平,已經連續沖境三次,其中風險可想而知。
「少爺,老朽這就來了。」紀老祭拜完王家列位先祖,立馬快步向後堂走去。
後堂有一個暗門,直通地下密室。
這個專攻歷代家主修行的密室,同樣依山而建,位置就在牧雲山底。
眾所周知,牧雲山正是大兗州主靈脈的一個穴眼所在。因此王家就將這個專供家主沖關晉升的修行密室,安置在牧雲山腳下,並且引動牧雲山的靈氣,直灌密室祭壇,使整個修行密室靈氣濃郁程度,就猶如一汪靈氣池一般。身處其中,不論修行還是沖境,自然事半功倍。
此時密室的石門緩緩打開,一股好似白霧一般的靈氣,立即從內部如水流般流淌了出來。
老管家紀老顧不上這些,連忙走進查探。
借著熒光石制作的壁燈,紀老看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瘦削青年,正癱倒在祭壇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