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3章(1 / 2)

第0103章

第0103章

何氏別墅、二樓主卧室。

房門緊閉,屋里只有兩個人。苟東風和何豹。這兒是何氏別墅。何豹是主人。不管苟東風是什么長,都是客居。可此時,苟東風成了主人,何豹成了客人。

准確說,此時的何豹連客人都不是。此時此刻,此景此情。何豹就是一只可憐巴巴的哈巴狗。跪在紫紅色的單人沙發前,眼巴巴的看著苟東風。

苟東風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一直閉著兩眼,從沒有看過何豹。在他眼里,何豹就是一個條狗,一條可以任由他指揮和驅使的狗。

所以,他高興了,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多看他幾眼,或是逗逗他什么的。反之,如果心情不爽,可以幾個小時、或是幾天不瞄他一眼。

他現在的心情很壞,壞到極點了。在此之前,從沒有如此憤怒過。心情越壞,越不想理會何豹。任由他跪著。他不出聲,何豹也不敢輕易發雜音,只能忍痛跪著。

本來,何豹可以不必尿他的。不管怎么說,他是所長關清河的干兒子。苟東風只是副所長。有一個所長干爹撐腰,何必鳥他呢?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和王小虎一起騙苟東風。更何況,苟東風雖然是副所長。可人家有後台,而且是強大的常務副鎮長。有此靠山,有的時候,關清河也要讓苟東風三分。

理虧在先,何豹只有忍。他不能因為這件事徹底得罪苟東風。否則,別說他沒有好日子過。處理不當,他干爹關清河也要跟著倒霉。

苟東風去勢了,何豹也不例外。他失去男人本錢的時間比苟東風早一點。中途被陳欣然劫了出去。傷口比苟東風更痛,但此時,他顧不了痛,必須一直跪著,爭取得到苟東風的原諒。

他認識苟東風十多年了。不敢說百分之百的了解,對於他的行事風格卻不陌生。如果僅僅是跪在這兒求他,即使磨破了嘴皮子,叩破了額頭,也是不可能的。

要順利平息這次風波,必須來點實際了。其實,他已經叫人准備了。可銀行沒有上班,暫時湊不齊那樣多的現金,只能等。

又過了差點半個小時。根叔終於回來了,帶回了何豹想要的東西。沉沉的,滿滿的一皮箱百元大鈔,整整一百萬。這可是大手筆啊。

根叔本名姚水根。以前也是鎮上的二流子。可年齡大了,玩不轉這個圈子了。十五年前,他和何豹的手下發生沖突,失手受傷,決定退出。

可何豹看上了他在這個圈子的經驗,想方設法的說服了他。從此之後,姚水根就一直跟著何豹。跑前跑後,成了何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姚水根輕輕放下皮箱,對何豹輕聲耳語幾句,「豹哥,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抬出老爺子。否則,反而會激怒他。」

「去吧。我知道了。」何豹對姚水根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他當然明白姚水根的意思。在派出所,對關清河威脅最大的人就是苟東風。

這種關系是相互的。擋著苟東風上位,坐正所長位置的最大障礙是關清河。所以,何豹絕不能抬出關清河的名頭壓苟東風。只能一直服軟,花錢了事。

「風叔,看在家父的面子,以及侄兒年輕不懂事的分上。你就原諒我一次吧。我當時是豬油蒙了心,加上王小虎慫恿,所以……不過……」

何豹知道,苟東風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撤鷹的主,口說無憑,必須要有硬東西,打開皮箱,抓了一扎百元大鈔放在苟東風手里,「風叔。這兒是一百萬。是侄兒孝敬給你喝茶的。

豹兒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就是他媽的一頭沒有腦子的豬。可侄兒現在知道錯了。也用實際行動彌補了自己犯下的過錯。這個數,和之前說的那批東西差不多了。」

「阿豹,你把風叔叔當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種貪財的人嗎?我氣你,不是因為沒有得到那點東西,而是你騙我。我們認識十多年了,你居然和一個外人一起騙我,太不應該了。」

苟東風睜開左眼,悄悄瞄了一眼,從皮箱的容積估計,里面可能真有一百萬,把手里那一扎扔了出去,伸手扶起何豹,「你真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風叔說,是不?」

「風叔,是侄兒不對。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騙你了。如果再騙你,我出門就被車撞死。死無全屍。」何豹揀了苟東風賭咒的口頭禪。

「其實,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尤其是現在。不管有什么事,都該一起面對,整死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報不了仇,沒有什么。可是,如果風叔也出不了這口鳥氣,面子上……」

「阿豹,行了。別和風叔玩這一套。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你捏著屁股說,是不是真的不想報仇?」苟東風冷笑看著他。

「風叔。我是真的替你考慮。我算什么啊?即使報不了仇,只是感到窩囊罷了。可風叔不同。你是堂堂的副所長,江鎮長的干兒子。真報不了仇,這話要是傳出去……」何豹不說了。

「行了。小子。別和風叔耍心眼。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借風叔之手除去郝大根。如果沒有姓陳的娘們橫甩一腿子。你隨時都可以弄死那雜種。可現在……」

苟東風斜眼盯著皮箱內的大紅紙,眼中全是為難之色,「不管怎么說,她好歹也是副鎮長。是我和你干老子的頂頭上司。我的分量太輕了,不能和她正面叫板。真要辦這事兒……」

「風叔。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說。只能是力所能及的事,侄兒一定全力以赴。只要能弄死那雜種。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侄兒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何豹心一橫,決定下血本。

「阿豹,看你說的。說得風叔好像要圖你什么似的。可這事兒,真的很難。我根本動不了她。不過,我可以找我干爹想想辦法,他是常務副鎮長,應該能牽制那臭娘們。可是……」

「風叔。你放心吧。只要你能說動江爺爺,滅了我們的仇人。箱子里的茶錢全送給江爺爺。事成之後,這棟別墅孝敬給你。你將來退下來了,可以在這兒安享晚年。」何豹拋出更大的誘餌。

「阿豹,你說什么啊?你風叔是這樣的人嗎?」苟東風瞪了何豹一眼,用力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事實上,他做夢都想弄一套這樣的別墅。可他不能在這兒弄。這可是不動產,一旦出了什么事。這就是鐵證,即使有江明白在背後撐腰,也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他絕不能拿這玩意兒。否則的話,反而會落人話柄,稍不小心,必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錢不同,有了錢,在哪兒不能買房子?

「這個……風叔,你放心吧。這點茶錢算是孝敬江爺爺的。你的那份,我另外准備。番一倍。不過,要等一下。我賬戶里沒有這樣多的現金了。」

何豹故意裝窮,顯得已經山窮水盡的樣子。其實,他卡里的存款不止這個數。可他不能對苟東風透自己的老底。裝的越窮,越能搏齲蝴的同情。

「不好吧!這些錢也是你辛苦賺來的。我不能拿你的了。卻可以用這筆錢去打點。不過,能否到位,我就不知道了。」苟東風合上皮箱,緊緊抓在手里。

「風叔,這是應該的。別再推辭了。你再這樣,就是不把侄兒當自己人了。麻煩你老辦事,孝敬茶錢,這是必須的。晚一點,我親自送到你家里。」何豹扶起苟東風,小心向門口走去。

可何豹做夢也不會想到。苟東風這個王八蛋貪婪成性。只提了十萬去江明白家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大哭,裝可憐,搏同情,刺激江明白,讓他出面牽制陳欣然。

一聽苟東風下面那活兒沒了。江明白早就氣的吹胡子了。更何況,他一直看陳欣然不順眼。覺得她沒有資格當副鎮長。

從部隊轉業到單位的軍人。要當副鎮長,至少是副營級。陳欣然雖然是上尉。有資格當副營長了。可她畢竟不是副營級,除了打打殺殺的,什么都不懂,哪有資格當副鎮長?

即使沒有這檔子事兒,他也想踩陳欣然幾腳。不過,她畢竟來自軍方,萬一有什么背景。處理不當,就會引火燒身。之前沒有借口,現在有了。

他是常務副鎮長。鎮上出了這樣大的事。派出所的副所長被人廢了。還有人放火燒了派出所的房子。他必須出面,履行自己的職責,盡快把案子結了。

即使沒有這千張大紅紙,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了。不管怎么說,苟東風是他的干兒子。郝大根毫不留情的廢了,等於打他的耳光,挑戰他的權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討個說法。

一見江明白大怒,苟東風趕緊煽風點火,進一步激化他和陳欣然之間的矛盾,無中生有,紅口白牙的亂捏造,指責陳欣然辱罵江明白,而且罵的很難聽,不堪入耳。

江明白的火更大了,決定立即介入此事。苟東風樂的心花怒放,卻故意裝病,表示傷口很痛,必須立即去醫院。江明白叫了司機,拉上苟東風,一起去了醫院。

……

鎮醫院、606病房。

這個病房,本來是何豹的。自從陳欣然把何豹劫走之後,一直空著。為了方便釣魚。郝大根決定搬到這兒來。獨立的vip病房,方便他辦事,也方便別人來找他。

更重要的是,606病房已經支付了一周時間的房錢。如果不用葯,郝大根不用花一分錢。前人栽樹,後人納涼。他現在是揀便宜,可以節約幾天的房錢。

醫生和護士不會這樣傻。病人都換了,當然要另外收費。不過,有陳欣然在外面守著。沒有人敢來收費,也沒有人來打擾郝大根。

留針時間,超過了扎針以來的記錄。這只是郝大根扎針的記錄,而不是別人的記錄。留針時間最長的,超過了五十分鍾。

取針之後,郝大根沒有再動,盤膝坐好,閉上雙眼運氣。經過姚晶晶客廳大戰,他發現自己的能量不夠強大,或者說,始終缺少一點什么。他需要思索,進一步提高。

可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兒。思索少頃,覺得是身上的傷影響了發揮,吐氣睜開雙眼,對陳欣然吹聲口哨,「男人婆。可以收兵了。」

「你扎針,真的很奇怪。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陳欣然進了房間,關門反鎖,盯著他的雙頰看了十秒左右,發現臉上的蒼白之色消失了,雙唇也有了紅潤之色。

莫名的,陳欣然激動了,轉業之前受的傷,一直沒有治好。在部隊的時候,看過中醫,也看過西醫,只能控制傷勢,卻無法完愈合。

現在親眼見識了郝大根的針灸術。本來已經絕望的心,突然又看到了希望。郝大根身上的傷如何。她心里有數。只是扎幾針,差不多一個小時,有如此神奇的療效。真不可思議。

「有些事,不是越長越好嗎?連續弄幾個小時,也樂此不疲。我這個,不算久吧。不到一個小時。馬馬虎虎的。」郝大根兩眼一斜,直勾勾盯著平坦小腹。

「小人鬼大。之前只是猜測。我現在可以肯定了。你和金莉莉、以及姚晶晶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已經濕了?」陳欣然雙頰泛起誘人紅潮。

「你先告訴我。你是原裝的,或是二手的。」郝大根大笑,移動目光欣賞上半身。看清小吊帶撐起的曲線,有點失望。

客觀而公正的說,她的比姚晶晶的更小。頂了天,就是b級彈。小小的、圓圓的、挺挺的、宛如一個圓溜溜的小籠包子。吃飽了,沒有什么欲望。飢餓的時候,恨不得一口吞了。

這會兒,郝大根真有點餓了。凌晨的時候雖然干過姚晶晶。因為環境和時間關系,只干了一次。弄得心癢癢的,真的好想瘋狂的放松一次。

有劉雨涵這個靠山。郝大根沒有把陳欣然這個副鎮長放在眼里,只要有機會,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她的雖然比姚晶晶的更小,可她的臉蛋彌補了曲線方面的不足。

憑心而論,陳欣然真是一個少見的大美女。只說五官魅力,絕對在劉雨涵和楊慧她們之上。比金仙桃差點,和冷冰雪在伯仲之間。

她和冷冰雪有一點相同之處,就是眼神。那已經不能算冷靜了,而是冷冰。有的時候,冷的令人打冷顫。可兩者之間又有明顯的區別。

冷冰雪的眼神是純粹的冷靜,或者說,是冷漠。陳欣然不同,她是冷睿。冷靜之中,永遠夾著精明、睿智。作為一個優秀的特種兵,出色的狙擊手。這可能是長期訓練出來的。

「你猜。但只有一次機會。猜對了。我親你一下。反之,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想到她對劉雨涵的承諾,陳欣然開始下套。

「男人婆,你沒事吧?這事兒,還用得著猜。我又不傻。沒興趣玩這個游戲。以你的年齡。顯然不是粉了。」郝大根斜眼盯著小腹,樂的哈哈大笑,「幾年性史了?」

「少來。」

「行了。現在真沒有時間玩這個。說吧,我可以做什么?」郝大根到了窗口,看看天空的太陽,估計快到十一點了。

「迄今為止,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誰。當然,你例外。可是,我們要對付的是苟東風。區區一個苟東風,沒有什么。你懂的。他有後台。只憑我們兩個,如何面對?」陳欣然拋出問題。

「你真的需要幫助。而且又不想在外面找人。在松木鎮那些長輩級人物里,能相信的,可以用的,估計只有一個人。」郝大根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名字。

「你?」

「**了吧?哈哈!」郝大根得意大笑,突然臉上親了一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皮球姐姐一定說過類似的話。你要收人,他是不二人選。不過……」

「不過什么?」陳欣然確實很震驚,被男人強吻了都沒有掙扎,眼中浮起濃濃的困惑之色,迷茫看著他。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他。如此看來,他確實不是一般的二流子。否則,絕不會和劉雨涵的想法相同。聽口氣,他知道的比劉雨涵更多。後面的尾巴,就是劉雨涵不了解的。

「五年前。喬木是縣城刑警隊的辣手神探。只要是他插手的案子,沒有破不了的。可奇怪的是。他突然離開了刑警隊,而且到了松木鎮派出所。」

郝大根端起紙杯淺飲兩口,抱著腦袋躺了下去,四肢大張的睡在床上,「更奇怪的是,到了派出所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從沒有辦成一個案子,連找只小貓的事都搞不定。

如果我沒有記錯。喬木到派出所有四年多時間了。整個派出所,似乎沒有這個人似的。不管什么案子。如果不是他主動出現,幾乎沒有人記得他的存在。

說白了。他身上肯定發生了令人震撼的故事。正是這件事令他一直消沉。你要說服他出手。難度之大,可想而知。更何況,他只是普通民警。讓他出手對抗副鎮長,副所長。更難。

給你提個醒,見他之前,最好看看他的簡歷。能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么事。解開他的心結。這事兒就成了一半了。否則。你就別抱什么希望了。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我的對手是你,說實話。我真沒有信心。但是,對手是苟東風和江明白。多了不敢說,至少有三成勝算。我現在就去派所出調他的檔案。」陳欣然轉身向門口走去。

「男人婆。你沒事吧。當年的事,可能在檔案里嗎?如果在,就不是秘密了。這件事,必須通過別的途經了解。最好是,找你的戰友。利用軍方的關系追查。」郝大根大笑坐起。

「你?」

「男人婆。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你來自飛鷹特戰隊,不是火星之秘。我相信,只要你的戰友肯定幫忙。一定能找出答案。」郝大根抓起單人枕飛了過去。

「沒這樣簡單吧?」陳欣然接住枕頭,微笑轉身,「你慫恿我查清當年的事。顯然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真夠陰險的啊。居然把我當槍使。」

「直說吧,你不想知道嗎?」

「想。正因為我想。才顯得你更陰險。你利用了人性的弱點。知道我需要幫手。而他又是不二人選。可他有心結。要讓他重新振作。必須打開這個結。追查當年之事,勢在必行。」

陳欣然把枕頭扔了過去,撲過去勾緊男人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每個人都有弱點。明知被某人利用了。可這事兒,我沒有選擇。你小心點,我走了。」

陳欣然走了不久,江明白帶著苟東風闖進了606病房。確定只有郝大根一個人。苟東風發出神經質的大笑,滿臉猙獰的逼了過去。

「這是什么世道啊?早不來,晚不來。男人婆前腳走,你們後腳就到了。不會是故意避開男人婆吧?」郝大根沒有動,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江明白。

對江明白這個人。他不算完全陌生。三分之二的時間是糊塗蛋。三分之一的時間清醒。卻又有一半的時間偏聽,先入為主,而且自以為是。

不過,這王八蛋有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愛面子。有的時候,把面子看得比性命更重要。針對這一毛病,郝大根充分利用,用陳欣然刺激他。

「小子。你的意思是說,我怕一個奶水都沒有斷的小娘們?」江明白果然上當,兩眼鼓的比牛眼還大。

「我沒說啊。這是你自己說的。不過,這事兒真要傳出去了。別人可能會這樣想。一定有人說,堂堂的常務副鎮長,辦一個不入流的二流子,居然要避開副鎮長。聽著真不順耳。」

「小子。你有種。老子現在放你一馬。等陳欣然來了。我當著她的面,親手把你帶走。看你還能放什么屁?」江明白踢了苟東風一腳,轉身出了病房。

……

鎮醫院、護士值班室。

劉美玲一個人坐在值班室里,感覺無聊,正准備玩玩現在瘋行的《女神聯盟》。抓起手機,還沒有登錄,有短信進來了:十萬火急,天台見。

「誰啊?」劉美玲發現沒有名字,顯然是一個陌生號碼。短短的七個字,卻有莫大的誘惑。反正現在無聊,她決定去天台看看。

劉美玲本來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護士。因為沒有後台,擠不進城里的大醫院,左一拖、右一拖,畢業後拖了三個月,終於落實在松木鎮人民醫院。

說起劉美玲這個名字,凡是在松木鎮的人,多數都有所耳聞。她不是金牌護士,也不是世紀大美人。卻是松木鎮人民醫院近十年來最美的護士之花。

在這種鄉鎮地方,美艷反而是其次。關鍵是她是家庭。有人說,紅顏薄命。或許是真的。這四個字恰如其分的描繪了她的坎坷人生。

五歲的時候,母親得肺癌死了。從此之後,和父親相依為命。十六歲的時候,也就是高中畢業,考上大學那年。有天夜里,她父親劉老三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強暴了她。

劉老三本名劉十三。是劉家的第十三個兒子。可惜的是,前面的哥哥和姐姐先後死了十個。他連升十級,實際排名到了第三位。漸漸的,人們都叫他劉老三。

當時,劉美玲沒有過度掙扎。或許是嚇傻了吧。事後,知道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而且被自己的父親奪走了。理智全失,用菜刀砍傷了劉老三的右手。

經過搶救,雖然保住了手臂,可右臂殘廢了。從此之後,劉老三的右手再也不能用力了。勉強可以照顧生活起居,卻做不了體力活兒。

劉美玲上大二的時候,劉老三迷上了賭博。想以賭發家。不但沒有發財,反而把家里的錢輸得精光,弄的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吃了早飯,午飯都沒有著落了。

從那之後,劉美玲上學全靠自己。半工半讀。終於念完了三年制的護理專業。畢業後,沒有關系、也沒有錢買關系,只能窩在鎮醫院。

為了勸劉老三戒賭。劉美玲想盡了辦法。可是,劉老三如同著了魔似的。不管她說什么,總是當成耳邊風。只要口袋里還有一毛錢,絕不會回家,必須要輸完了才回去。

為了這個,劉美玲哭過、鬧過、吵過,也自殺過。還是無法阻止他爛賭。因為她有這樣的父親。畢業後戀愛了三次,男朋友都怕沾上劉老三這個變態賭鬼,對她敬而遠之。

以她的條件,畢業三年多了,現在還是單身。想找個有錢的老男人嫁了,准確的說,是把自己賣了,用一扎扎的百元大鈔活活的壓死劉老三。

可她不甘心。每當要沉淪的時候,想向命運低頭了。她心里總會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阻止她向命運低頭,一定要堅持下去,只有堅持,才能找到她想要的幸福。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復一年。她等來的沒有幸福和快樂,只有更多的痛苦和悲哀。劉老三的賭癮越來越大了,有的時候,居然到醫院提前預支她的工資,賭的分文不剩。

為了當年那點內疚,劉美玲墮落成了黑護。只要有機會收病人或家屬的紅包,她絕不會放過,哪怕只有幾百塊,她也是樂此不疲的狂斂灰色收入。

所以,短信里十萬火急四個字對她有著無窮的吸引力。憑職業經驗和生活閱歷告訴她。應該有急救病人需要她安排。病情越急、越嚴重的,紅包越大,這是不成文的正比關系。

上了住院部的天台,她攏了攏披在兩肩的瀑布般秀發,露出圓圓的、白里透紅的蘋果臉。放輕步子,葡萄架那邊走去。

住院部的天台中間,很早就種植了本地葡萄。這個時節。枝葉之間早就掛滿了青紅相間的葡萄。枝繁葉茂,綠油油的,充滿了無窮生機。

葡萄下,靜靜的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劉美玲,看不到他的臉。在她的記憶里。現在住院的病人家屬里,應該沒有這號人物。

「你是誰?是你發的短信嗎?」劉美玲在兩米之外停止,用戒備的眼神看著男人的背影,反復搜索,記憶里確實沒有這號人物。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劉小姐在轉眼之間賺到幾萬、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現金。」高大男人徐徐轉身,紳士的笑了。

「你不是我們鎮上的人。至少,我以前從沒有見過你。」看清對方的臉,劉美玲眼底閃過一絲朦朧渴求,恨不得撲進他懷里,貪婪的占有他。

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見過這樣帥氣的男人。標准的國字臉,面部五官,每一處都充滿了男人的陽剛魅力。尤其是他的雙眼,比夏夜的星星更閃亮。看得她心兒撲通亂跳。

「劉小姐,好眼力、好記心。我確實不是松木鎮的人。臨時過來,是幫朋友處理一點急事。」高自力露出白玉般的牙齒,笑的更有男人魅力了。

「少來。有話直說。」劉美玲拼命壓住心中的幻想,狠下心腸移開目光,中斷視覺上的沖擊和誘惑,切入正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是一張十萬元的現金支票。這只是訂金。事成之後。還有十萬。」高自力從純黑色的lv提包里掏出錢夾,從錢包里抽出支票。

「我承認,我很貪婪。但有自知之明。訂金就是十萬,絕不是簡單的事。先說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指尖觸擊支票的瞬間,劉美玲突然縮了回來。

以現在的消費水平,十萬塊做不了什么。可這兒畢竟是鎮醫院。現在連級別都沒有。訂金十萬,事成之後還有十萬。一共二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絕不能糊里糊塗的亂貪。

「事情非常簡單。以劉小姐的身份。只是舉手之勞。」高自力從提包的最外層掏出一個白色玻璃瓶子,微笑遞給她。

「里面是什么?」劉美玲接過瓶子,湊近鼻子聞了聞,確定瓶子是裝青霉素粉針劑的。可里裝的卻不是葯粉,而是四粒類似羅紅霉素的膠囊。

「一種性興奮葯物。你想辦法,讓606病房的人服下去。必須是一次性的。你的任務就這樣簡單。讓一個病人吃四粒葯,就可以輕松的賺二十萬。其它的,什么都不用做。」高自力說了交易細則。

「沒這樣簡單吧?一、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出手就是二十萬的人。絕不是普通人。二、606的病人雖然只是一個二流子。可副鎮長親自給他把門。這就令人尋味了。」

劉美玲的目光死死盯著支票的金額欄,沉默少頃,把瓶子還給他,「如果你有真有誠意,就說實話。膠囊里,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只想知這個,其它的,絕不多問。」

「既然如此。交易中止了。我相信,有大把的醫生或護士,對這筆交易很感興趣。」高自為把瓶子放進提包里,掏出錢包收好支票。

「真的只是性興奮劑?」正如他所說,只是舉手之勞,轉眼就能賺二十萬。這可是二十萬啊。以她現在的收入,差不多要掙扎十年了。

「如果劉小姐不相信,可以自己吃一粒。不過,如果只有三粒,很難達到我朋友想要的效果了。但是,你可以拆開,倒少許葯粉出來試試。」高自力抽出支票放在她手里。

他清楚的知道。劉美玲無法抗拒二十萬的誘惑。別說二十萬,以她現在的處境,即使是兩萬塊。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之所以猶豫,只是擔心鬧出人命。郝大根沒有背景,可陳欣然插手此事了。真的出了意外,一旦追查,很快就會查到她頭。她可惹不起陳欣然。必須小心一點。

「不管是你誰。我記住你的臉了。所以,真出了什么事兒。如果我陷進去了,你也逃不掉。說吧,有沒有時間限制?」劉美玲接過支票和葯瓶。

「這倒沒有。不過,他吃葯之後,你盡量想辦法留個女人在病房里。相信劉小姐也是過來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沒有女人,結果只有一個。」

「我知道。事成之後,我怎么找你?」想到還有十萬尾款,劉美玲貪心大起,眼巴巴的看著男人,恨不得立即拿到尾款。

「劉小姐,你放心。我是一個生意人。最重信譽。答應你的事,絕不失言。事兒成了。你取到證據,立即打之前那個號碼。但是,別超過24小時。」高自力向樓梯口走去。

「發了耶。一下子賺二十萬。我得想想,怎么花這二十萬。這筆錢,打死也不能讓劉老三知道。否則,他一天就會賭光。」劉美玲棒著支票親了一口,扭著圓滾滾的屁股進了樓梯間。

她知道,陳欣然已經離開醫院了。只有郝大根一個人在病房里,很容易下手。到了六樓,她直接進了郝大根的病房,決定現在就動手,爭取今天就拿到剩下的十萬尾款。

……

鎮醫院、606病房。

陳欣然走了之後,郝大根一直閉目養神。剛開始的時候,久久不能平靜。漸漸的,想到了自己的夢想。如果遇上這點事兒就砸鍋了,將來如何面對更大的場面?

他當然清楚,他未必能當上聯合國首席醫官。但至少,他不能如此貧窮,更不能一直窩在桃花村,必須擁有豐富的物質,走出鄉村,進軍城市。

正有感覺的時候,劉美玲進來了。自從郝大根強占606病房之後,她是第一個來探病的人。看清她的臉蛋和身材,這貨心里浮起一絲邪念。

他必須承認,劉美玲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尤其是她的臉和身材。她的皮膚很好,又白又嫩,不像一般的鄉村女人。蘋果臉顯得分外誘人。

天熱氣。除了工作服之外,里面只有貼身內衣了。長袖子的白大褂只系了下面三枚扣子,v字領開口完全敞開了。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