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1 / 2)

第0114章

第0114章

這瞬間,楊大全猶豫了。村里的事兒,不能暴光的太多了。一旦全部捅出去,不管能否捎上劉建成,他自己鐵定無法脫身了。

可到了這個點上,說與不說,還有區別嗎?僅是劉建成送的二十萬,就可以判十年以上或無期徒刑了。就這一筆,就無法翻身了,其它的事兒,全部捅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楊大全,你還在猶豫什么呢?你以為,村里那點破事,真是星空之秘嗎?你錯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查賬之前,是令趙大海交出所以賬本、另外……」

「有些賬,根本不在賬本上。」

「我不傻,不需要你提醒。沒有上賬本的賬,多數在劉建成腦子里。趙大海也知道一些。你知道的,肯定更少。卻可以理出一些線頭。」姚長軍踢了楊大全一腳。

「我什么都說了,會不會死的更慘?」楊大全咬咬牙,忍了,心里還是很糾結。手里的東西一旦交了,就是貪污的鐵證。

這些東西和劉建成給的二十萬不同。那時喝大了,又是被劉建成設計的。只要解釋清楚了,再活動一下,村長是當成不了,可是,不會死的太難看。可全交底了,後果難料呢。

「楊大全,你他媽的就是一頭豬。如果不是老大一再叮囑,十萬火急的讓我幫你。我才懶得管你的鳥事。」姚長軍冷冷哼了一聲,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說的老大,是不是郝大根?」

「你說呢?」

「真是他?他怎會好心幫我?」確定策劃一切的人真是郝大根,楊大全更拿不定主意了。這瞬間,心里涌起無數疑團。

他在喬家堂屋解除了郝楊兩家的婚約。雖然是郝大根主動提出來的,可是,那是氣話的成份居多。正式解險婚約,是他提出來的。

以郝大根的性格,一定恨透了他們一家三口。又豈會好心幫他。這事兒,多半是一個局。只要他說了一切,不但村長不保,還會將牢底坐穿。

他出了事,楊家就倒了。到了那時,郝大根就可以看他們的笑話了。這是報復。赤.裸而冷血的報復。這個活當,他絕不能上。一旦掉進去,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你是豬。你還不承認。你是什么東西。你以為,老大會恨你們?你們不配。老大的氣度和胸懷,豈是你這種小人能明白的?他幫你,主要是為了對付劉建成。

雖然是順帶的,卻也是真心想幫你,你卻懷疑他。你的良心,真被狗吃了。既然如此。你自求多福吧。這件事,我不管了。也會勸老大,永遠不要插手你們楊家的破事。」

姚長軍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對劉雨涵說了剛才的經過,「劉姐,現在怎么辦?楊大全的戒心太重了。時間拖的越長,形勢對他越不利。」

「你去把楊慧、鳳姐和王紅艷接過來。在路上,讓鳳姐和楊慧一起,你告訴鳳姐,要說服楊大全合作,必須先說服楊慧。現在能說服楊慧的,估計只有鳳姐了。」

劉涵雨當機立斷,立即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俗話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不管楊慧是否真的喜歡郝大根,她和羅玉鳳的關系很近,在她心里,羅玉鳳的份量可能超過王紅艷了。

「明白。不過,聶大昌那邊。麻煩劉姐穩祝蝴。我快去快回,爭取在下班之前搞定。這事兒,不能過夜。」姚長軍苦笑一聲,跑步出了辦公室。

「你心專開車,別打給根弟了。我打給他。」劉雨涵抓起辦公桌的座機電話,接通了郝大根的手機,詳細說了現在的情況。

「皮球姐姐,這事兒,你辦差了。鳳姐沒辦法說服楊慧。也別讓鳳姐摻和了。你找聶大昌,讓他給楊大全做做工作。我立即趕去楊家。能說服楊慧的,恐怕只有我。」

「為什么?」

「姐,我的親姐,你忘了兩件事。一、鳳姐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法勸楊慧。二、我知道楊慧的弱點,也知道如何戳她的痛處。可以對症下葯。」

郝大根沖進了606病房,抓緊陳欣然的手,跑步沖了出去,「f姐,麻煩你辦件事,去找關清河,查清楚被羅金龍三人強j致命的死女人是誰,以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我的寶貝弟弟,又怎么啦?火燒屁股似的。」到了五樓,陳欣然生生止步,拽緊郝大根的胳膊,「去哪兒?」

「桃花村,具體細節,上了車再說。」郝大根從她褲兜里掏出車鑰匙,跑步向停車場沖去。上車之後,說了回去的原因。

鎮上的事沒有結束,他本來不回去的。可現在,他必須回去。他說的是實話。如果不解開退婚背後來真像。誰也無法說服楊慧。要牽制楊大全,必須讓楊慧出馬。

在楊大全心里,楊慧的份量超過了王紅艷。嚴格說,他對楊慧的愛源於黃小麗。黃小麗早死,雖然娶了王紅艷,可他對黃小麗的愛沒有消失,轉嫁到了楊慧身上。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么,一定要把楊慧和王紅艷兩人分開?」陳欣然放慢了車速,在內視鏡里看著男人。

「摸一下,什么都告訴你。」郝大根壞笑,拉開褲子,把女人的手塞了進去,捏了幾下,疾彈而起,撐滿了她的手掌。

他沒有耍賴,不等陳欣然追問,爽快說了原因。故意將他們分開,只有一個原因。讓他們陷入孤立無援的處境,任何一個人身邊,都沒有親人。

她是飛鷹特戰隊的特種兵,在心理素質方面,一定受過嚴格的訓練,不管是生存的、訊問的、或是反訊問。都該受過職業的練習。應該明白這種小把戲。

不管是楊大全或是王紅艷,又或者是楊慧,身邊沒有半個親人的時候,而家里又出了事。在最無助,最孤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心里特別思念家人。

這種思念越濃,想保護家人的想法就有多強烈。同時,在孤立無援的時候,才能深深體會到家人的重要,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會不擇手段的去爭取和保護。

「沒這樣簡單吧?各個擊破的背後,一定還有別的東西。」他說的這些,陳欣然心里都明白,也想過,只是沒有想到,郝大根會用這個辦法刺激楊慧和王紅艷。

可是,以她對郝大根的了解。直覺告訴她,他還有別的招。可是,有些話不方便對她說,也許,這些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沒有理出頭緒。

「日你麻比。和你在一起,真幾巴的沒意思。是還有點別的東西。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郝大根苦笑,掏出手機接通姚長軍的電話。

「老大,我已經到了。你們呢?」姚長軍明白,有些話,他不想讓王紅艷和楊慧聽到,車子到了院子里,立即剎車,留在車上說。

「姚同學,你記住。要迫使王紅艷想方設法勸楊大全,只有一個辦法。讓她感受到現在的危機。更重要的是,楊大全出事之後,楊家將要發生什么。」

「老大,我腦殼沒你尖。時間緊迫,別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吧。我聽著。一定按你說的方法攻擊她。」姚長軍打了兩個哈哈。

「事情有多嚴重,不必多說了。這一點,相信王紅艷心里有數。她是一個貪婪的女人。楊大全貪污的事。她肯定全部知道。詐她,讓她說出來,然後和楊大全說的對比。

其次、你一直站在假設的立場恐嚇她。楊大全貪污了這樣多黑錢,簡直是在喝村民的血。事兒暴光之後。一個村民吐口口水,也能活活淹死他們一家三口。

可是,如果她他們能積極配合。我們就可以保護他們。把所有責任推給劉建成。楊大全是迫於無奈,被劉建成拉下水的。反正劉建成逃走了,說什么都可以。反之……」

「明白了。老大,你的腦殼果然很尖。如果他們不配合,就把這事兒捅破,全村的村民都會恨他們,甚至沖進楊家,把他們的房子都拆了。

更壞的是,楊大全不在了,家里只有她們母女兩人,村民情緒全線失控,憤怒難擋。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折房子可能是輕的,有可能暴打她們,甚至是強暴。」姚長軍大笑。

「差不多吧,另外,你試試王紅艷。拿楊慧說事。這一段對話,悄悄錄下來。這個和案子關系不大,我只想看看,在她心里,楊慧算什么。」郝大根簡單說了**的方法。

「老大,這個時候,合適嗎?」姚長軍反而猶豫了,感覺有點落井下石的韻味,這種事兒,真不厚道。

「姚同學,虧你還是北大高材生。俗話說,大難來時各自飛。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聽到她的真心話。確定了王紅艷到底是什么貨,我將來才知道如何對付她。這事兒,必須辦。」

「老大,你真的不能算是人了。這一招,真的好狠。王紅艷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人在這個點上試探她。說實話,我不希望她是一個真正的冷血女人。」姚長軍苦笑,開門下車。

……

以時間計算,郝大根和陳欣然可以在姚長軍離開之前趕到。可是,他必須避開王紅艷。姚長軍接走了王紅艷,家里只有楊慧了。那種孤獨、無助、害怕、恐懼,如同潮水將她包圍。

楊慧越是恐懼、越是害怕,越能明白親人的可貴。俗話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只有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才容易接受郝大根的幫助。

車子臨近楊家了,郝大根下了車,走路過去。原因只一個,不讓楊慧提前知道,他要悄無聲息的進入楊家,給她一個驚喜,從天而降般的驚喜。

沒有聽到車子的聲音,緊張不安的楊慧,也沒有聽到郝大根上樓的聲音。當郝大根突然出現在房間時,楊慧傻了,瞪大雙眼,目不轉睛看著他,一動不動,宛如觸電似的。

郝大根也沒有動,靜靜的、一聲不吭的看著她。不到半天時間,楊慧似乎變了一個人。雙眼紅腫,眼里布滿了血絲,神情憔悴,眼角還有淚痕。

這瞬間,郝大根心里涌起一絲疼惜和憐惜。如果不是王紅艷和楊大全兩人太過貪婪,一直想當村支書,楊家未必會發生這種事,也不會面臨家破人亡的危機。

他們貪婪,卻讓楊慧擔驚受怕。在他們心里,難道從沒有為楊慧考慮過。如果楊家出事了。最傷心的人不是他們兩口子,而是楊慧。

她只是准大學生,還沒有走進大學的校門,八年直博。那是一個不短的日子。楊家真的完了。她的大學夢就碎了。青春飛舞的如水年華,也將黯然失色。

「阿根,我該怎么辦?」楊慧張開兩臂,尖叫撲進郝大根懷里,用力的,緊緊的抱著他。這一刻,她恨不得將自己融入他的體內,合二為一,一分一秒也不分開。

郝大根沒有出聲,張開兩臂,緊緊摟著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蠻腰。任由她失聲痛哭,盡情發泄心中委屈。挺起壯碩的胸膛,給她堅強的依靠。

迄今為止,他對楊慧沒有男女之情。但是,楊慧是郝四虎夫妻兩人看中的兒媳。他們雖然不在了。可是,他不能替死去的父母丟臉。娶楊慧與否,他不在意。

但是,只要他還站著,就不能讓楊慧受到傷害。即使將來不娶楊慧,最起碼的,可以對死去的父母有個交代。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用替楊慧傷心難過。

「楊大美人,別哭了。你再哭,我胸口就漲水了。」郝大根輕輕拉開她的玉臂,摟著她的香肩坐下,「只要楊叔聽我的,事兒還有轉機。不過……」

「不過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條件?」

「楊慧,你也太小看我郝大根了。別說退婚的事是我先提出來的,就算是你們先提出來的。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我帶著一身傷趕回來,就是幫你們。可是……」

郝大根臉色一沉,冷冷哼了一聲,松手站起,大步向門口走去,「既然如此,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我人窮,志卻不窮。為了避嫌。我還是不趟這池渾水較好。」

「阿根,對不起!我的心,真的好亂、好怕。只要你能救出爸,我一定遵守婚約,這輩子只屬於你。在福叔家里,我說的是氣話。」楊慧尖叫撲了過去,從後面緊緊抱祝蝴。

「楊慧,你又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不過,我不會和你計較。楊家從來沒有出過大事。突然之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你害怕,緊張,心亂,語無倫次,我原諒你。但是……」

郝大根冷笑轉身,抓著下巴抬起,冷冷盯她的雙眼,「楊慧,我再說一遍。你看輕我郝大根了。你真的用感情和我做交易。抱歉。我不希罕。楊家的事,我也不管了。」

「對不起!我的用詞可能不當,但是,這是我的真心話。在福叔家里,我說的,真是氣話。」楊慧撲進男人懷里,傷心哭了。

「別哭了。你再哭,老子真不管了。」郝大根扶她坐下,抽了紙巾給她抹淚,「你知道,我當時為什么要主動提出退婚嗎?」

「知道一些,卻不清楚細節。這件事,一定和小媽兩人有關。」楊慧停止哭泣,眼巴巴的看著他,「能告訴我嗎?」

「王紅艷是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清楚。楊大全的權欲有多重。你心里有數。我主動提出退婚,不是想傷害你,也不是為了讓你難堪。只想給他們兩人一點教訓。」

郝大根抱起她放在腿上,緊緊摟著小蠻腰,用自己的身體安慰她。長長嘆口氣,隱去大部分實情,說了他和王紅艷訂城下之盟的前因後果。

這個時候,他不能說楊大全在外面亂搞女人的事。只說楊大全不能滿足王紅艷。一直處於飢渴的王紅艷,一個人躲在桃林自樂,被他無意撞上,以此要挾,才有了城下之盟。

但是,王紅艷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訂了城下之盟,卻心有不甘,一直想翻盤。短時間內,本來沒有機會的。可是,姚長軍的出現引發了變數。

本來,他和姚長軍的關系激起了楊大全兩人的貪婪。想過他的關系巴結姚長軍,找機會扳倒劉建成。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出退婚。

楊大全兩人面子掛不住,干脆將計就計,決定退婚。解除婚約之後,楊慧就是自由之身了。可以肆無忌憚的讓她勾引姚長軍,水到渠道之後再對付劉建成。

然而,楊大全和王紅艷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和姚長軍之間的關系遠比他們想象的親密。姚長軍雖然好色,卻不敢對楊慧伸出爪子。更何況,他叮囑過姚長軍,不能上當。

所以,不管楊大全犧牲王紅艷或是楊慧,都無法實現他的願望。所謂的美人計,注定就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敗局。討好不成,反而會自討沒趣,還會被玩弄。

「難怪。爸幾次請姚長軍來家里吃飯,他都找借口拒絕了。這一切,全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可是,爸真的想犧牲我,或是小媽巴結姚長軍嗎?」楊慧用力握緊了雙拳。

「楊慧,我不想騙你。關於這點,我只是猜測。但是,他想上位,這是不爭的事實。可遺憾的是,擋路的是劉建成,如果不找靠山。這輩子不可能上位。

反之,可以這樣理解。他鐵了心要上位,想當村支書。就必須找個可以利用的靠山。就現在的局勢而言,能巴結的,又可以扳倒劉建成的,估計只有姚長軍了。

他不但是北大高材生,而且是外來鄉官,又十分好色。有能力,又有弱點。只要美人計成功了。運用好了,他一定會對付劉建成。其他鄉官,沒有這個膽,也沒這個能力。」

「別說了,我明白。也相信你的推測。其實,爸沒的官欲沒有這樣強。全是小媽。她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有了八百,還想一千。爸的權利越大,她臉上越有光,弄到的錢越多。」

楊慧緊緊抱著郝大根的脖子,輕輕顫抖,「村里的事,我勸過爸,可是,他不聽。最近幾年,他被權利和金錢迷失了,越陷越深,他眼里只有權和錢。」

「我把這些告訴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解釋我們之間的誤會,以及退婚的真正目的。但是,這不是今天說的重點。現在,你的心是否平靜了?」郝大根松開她,起身走到窗口。

「有你在,我心里不再害怕。又知道了退婚的真相。我的心不再飄零。雖然還是緊張。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化解這場危機。有什么話,你說吧。」楊慧抹了抹眼淚,從後面抱緊了他。

「我故意分開你和王紅艷,就是讓你們感受孤立無援的絕望和恐懼。她先過去,用夫妻之情勸說楊叔。如果不行,你再出馬,以父女之情勸他。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親情。」

郝大根轉身,輕輕摟著小蠻腰,「你必須想辦法讓他相信,我是真心幫助你們,而不是落井下石。如果他不合作,我有力也無處使。所以,能否逃過一劫,關鍵看他是否合作。」

「我明白。在這個時候,爸也許會清醒。知道小媽的貪欲害了他。所以,我用父女之情勸他。應該可以說服他。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說。」楊慧垂下了腦袋。

「剛見面,什么都不要說,一個勁的哭,一邊哭,一邊傾訴你對麗嬸的思念。即使楊叔主動說話,你也不能理他。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只說思念之情,哭訴楊家的遭遇和危難。」

「我明白了。你搬出媽媽,是想勾起爸對她的感情和內疚。如果他真的冷靜了,就應該明白是小媽害了他。也害了整個楊家。想想現在的處境,他會更內疚。」

「只憑這個,難以攻破他的防線。楊慧,我現在說的,你必須牢牢記住,千萬不能說漏或是說錯了。否則,他還是會懷疑我的動機,你說再多也是白瞎。」郝大根緊緊抱著她,說了全盤攻心計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