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昇面色突的沉了下來,喬辛雅至始至終都低著頭,並未發現他的表情變化,只是聽著他這么不冷不熱的話,心里莫名的起了股無名火,咬牙閉著眼就往他身上擦去。
力道大的,跟揉面團似的。
那蜜色肌膚,立馬紅了一大片。
慕子昇抿唇,眉頭輕鎖,也不說疼,就這么任由她發泄著,而肩膀上的槍傷,因為她對他的刻意「虐-待」沁出了血絲,將那白色綳帶染得鮮紅。
喬辛雅心里生著氣,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輕重,當瞥見他肩膀上重新撕裂的傷口,眸光閃了閃,手,驀地僵住。
沉默了幾秒,她開口,「你傷口流血了,我去找惜君。」
「別去。」
慕子昇拉住欲起身的她,「這會兒她估計正在跟許凌寒滾床單,你現在過去打擾她,合適?」
「……那你的傷怎么辦?」
「流點血而已,不會有什么大礙。」
慕子昇語氣輕松,喬辛雅卻是聽得皺了眉,將毛巾丟回水盆里,拿起襯衣靠近他。
距離,非常的近。
蔥蔥十指,系著襯衣紐扣,她微弱緊張的呼吸,就在他的鼻尖之下。
慕子昇冷眸幽深,右手,緩緩抬起,想圈住她的腰,然而,在即將碰觸之際,又輕輕放了下來。
他垂眸,視線落在她微垂的眼瞼上。
那濃密卷翹的睫毛,在光的投影下在她眼底覆上一層深濃的黑影,遮蓋了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
他吸了口氣,撩唇,終於將那卡在喉嚨里好久的話說了出來。
他說:
我沒有跟蘇婧在一起。
系著扣子的手一頓,連帶著睫毛顫了顫,喬辛雅微吸了口氣,眸底一道異光掠過而又迅速恢復平淡,她凝神,不帶任何感***彩的應了一個字,「嗯。」
他的事,她沒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她的反應太過平淡,看著他這樣,慕子昇心生不悅,下一句要解釋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房間里,兩人突然沉默。
氣氛,壓抑非常。
系完最後一顆扣子,喬辛雅直起身,看著他,眼神疏離而陌生,「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陪我一晚。」
「……」
喬辛雅聽了,忽的吃吃笑開,「陪你一晚,我能得到什么?」
他跟她的開始,緣於一場交易,他跟她的結束,也緣於一場交易,那么,他和她的再相見,是不是也應該以交易這種形式繼續?
喬辛雅站在那,雙手抱胸,精致的小臉略施粉黛,早些年的那份稚氣,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慕子昇若有所思的打量她,每一寸,都含著審視。
這個小丫頭,終於被逼得長大了。
眉尾上揚,他撩唇,正色道,「離婚。」
離……婚?
喬辛雅詫異,眸光騰的閃亮如電,「你答應離婚?」
「嗯。」
慕子昇點頭,「抽個時間回國一趟吧,把離婚手續辦一辦。」
「真的離?」
她反問,慕子昇挑眉,「你不想?」
「想!」
語氣,堅定的沒有一絲遲疑!
喬辛雅按捺不住喜悅,連眉眼都在笑,慕子昇臉色鐵青,語氣非常不善,「把燈關了。」
聽到關燈,喬辛雅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燈關了你就看不到我說話了。」
「你有很多話想跟我聊?」
「……沒有。」
「那就關燈。」
「……」
喬辛雅一臉警惕,猶豫間想到陪他一晚就能離婚,這樣好的買賣錯過這家就沒下家了。
牙一咬
,當即利索的關了燈。
室內,瞬間黑了下來。
喬辛雅摸到落地窗前,將那厚重的窗簾拉開,這才轉身借著月光看向慕子昇,「我睡沙發上,你有事的話就叫我。」
「你過來。」
「干嘛?」
「解手。」
「你只是手受傷又不是腳受傷了,上廁所的事你應該能自理!」
「我不能。」
「……」
喬辛雅氣結,哪有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
她別過臉,懶得理他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慕子昇此刻興致好的很,撩唇悠然道,「想離婚的話就過來扶我,不想的話,你可以走了,至於你的天天我會搶走的,你的小北,我會一如既往的虐-待的。」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
耍起無賴來,怎么就這么不要臉!
喬辛雅氣得抓頭,慕子昇勾唇一笑,「我一直就這樣,你想離婚,我隨你,但你詐死騙了我四年,總得聽我的差遣讓我泄憤一下吧?」
「你的目的就是要我離開,雖然過程有變,結果還是一樣的,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氣的。」
喬辛雅嘀咕,慕子昇聽得仔細,黑暗下臉色陰沉的厲害,「你這個笨蛋知不知道我在最後一刻放棄了計劃,我丟下蘇婧過來找你,你倒好,給我來了個局中局,算了,懶得跟你講,你過不過來?」
喬辛雅心里憋的慌,也沒細想他話中的意思,忽的想到什么睜大了眸道,「你知道我在講什么?你不是看不到嗎?」
慕子昇怔了怔,緩了口氣穩聲道,「五官相輔,我聽不到,但是視力比一般人都好,我數三聲,你再不過來就出去。」
「好好好,我過來。」
為了離婚,喬辛雅決定忍一忍,捂著嘴大聲嚷了句,「懶人就是屎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