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43要她,生生世世承受著親人的踐-踏(2 / 2)

「……恩。」

待到黑色賓利消失在視線里,喬辛雅才轉身上了樓,哄完喬懷瑾和慕瀾北睡覺,她才輕手輕腳的開了電腦,查看著自己銀行卡上的賬戶資金,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等天天和小北上了幼兒園,她肯定要來回接送,總不能帶著他們坐公交,所以,買車,是必要的。

醫葯費,房租費,學費,再加上購車款……

這些錢花完後,她就從一個小富婆變成一個窮光蛋了!

哎——

回頭,望了眼熟睡中的天天和小北,喬辛雅展眉,暖暖的笑開,心中,默默的為自己打氣。

錢,賺了就會有。

沒什么過不去的。

她,會讓天天和小北過上好生活的!

……

數日後,機場。

國際航班候機室內。

慕子昇和慕榮華、江心綰相對而站,待廣播室叫到了他們這班飛機時,他才將手中的行李交給他們,「放寬心好好玩,公司里有我在,不會出什么事。」

慕榮華點頭,拍了拍他的肩,「顧著點身子,別累壞了自己,還有喬丫頭那邊,你多看著點。」

「我知道。」

慕子昇應著,江心綰蹙了蹙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我讓你去把辛雅追回來,你倒好,大的追不回,小的也追丟了!阿昇,要是我和你爸回來後還看不到

孫子,你自己看著辦吧,要么接受我給你安排的相親,要么再給我弄一個孫子出來!」

江心綰把態度放在那,慕子昇輕皺了下眉,雙手,搭上她的肩,將她往入口處推,「瞎操心什么,大的追回來了小的自然會回來,你就跟爸出去好好玩一玩,什么都別管了。」

「……說你幾句又不聽,佳佳說的對,確實是我們把你慣壞了!」

江心綰念叨著,慕子昇揉了揉耳根子,看他們進去後才無奈的笑了笑,折身,去了國內航班候機室。

目的地,襄城。

起飛時間,比喬辛雅定的那班航機還早了兩個小時。

……

襄城。

飛機落地後,喬辛雅直接帶著喬懷瑾和慕瀾北去了公墓,這里,埋著她的父親,母親,還有辛苦撫養她長大的奶奶。

一束白百合,兩束菊花,捧在懷里。

喬辛雅走到陳阿巧的墳前,見有工人在修葺時,忍不住擰眉,「這是我奶奶的墓碑,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工人見著她,邊干著手上的活邊回答她,「前幾天打雷刮風又下雨,將這墓碑劈裂了,政-府出錢,讓我們來修。」

「那里面沒事吧?」

「沒事,就外殼壞了。」

「沒事就好。」

喬辛雅暗自舒了口氣,等工人修葺完收拾工具走了之後方將手中的白百合放到了墓碑前,見照片上沾了灰塵,忙抬手拿袖子將它擦了擦,「奶奶,對不起,辛雅隔了四年才來看你,不過這一次,我帶了您的兩個曾孫一起過來,他們很乖很懂事,奶奶,您看看,我相信您也會很喜歡他們的。」

話落,她轉頭看向站得有些拘謹的慕瀾北和喬懷瑾,「小北,天天,你們過來,見見你們的太姥姥,給她磕個頭。」

喬辛雅往旁邊移了點,慕瀾北和喬懷瑾聽話的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給陳阿巧磕了個頭,「太姥姥,我是小北(天天),我們來看您了。」

見他們知禮懂事,喬辛雅心中欣慰的很,就近撫著喬懷瑾的頭道,「天天,小北,你們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媽媽從小就是被你們的太姥姥帶大的,她對我,恩重如山,以後,如果媽媽不在了,你們也要年年來拜祭她,打掃她墳前的灰塵,知道嗎?」

「嗯,知道。」

喬辛雅暖暖的笑著,眼角,不知不覺的溢出了淚水。

奶奶。

她最愛的奶奶啊……

每次,看著墓碑上那慈祥的笑容,她便會想起過往的種種,足以,讓她心痛又心疼到流淚。

匆匆抹掉臉上的淚水,喬辛雅扶起慕瀾北和喬懷瑾,聲音,含著哽咽,「我們去看外公和外婆吧。」

……

樹蔭下,停著一輛大眾黑色轎車。

很普通。

慕子昇坐在車里,鼻梁上,架著副茶色墨鏡。

墨鏡後的那雙眸子,漆黑幽冷,正望著公墓上一大兩小的身影,微微出神。

他的腿,慵懶的交疊著。

而,膝上,放著本泛黃的日記本,打開的頁面上,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

幾經波折後,喬澤和的日記本,還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見著喬辛雅離開,慕子昇才開門下了車。

緩步,踱至陳阿巧的墓碑前。

慕子昇蹲下身,並沒有去看墓碑上的照片,那眸光,垂下,凝著他腳下的這片水泥地面——

當年,他挖了她的墳,並且,將那骨灰,撒在了地上。

要她,生生世世承受著親人的踐-踏。

「奶奶,你看辛雅多么傻,生前,你這般對她,而她呢,傻乎乎的被你瞞在鼓里,到現在,還是這么的愛你,讓她的兒子,一輩子記住你曾經對她的好,這份心意,你受的心安理得嗎?」

蹲,化為半跪。

慕子昇攤開日記本,讓風,一頁一頁翻動著它,像在傾訴著她的罪狀。

修長的指,拾起夾在其中的信紙,他掏出打火機。

「啪嗒」一聲——

橙黃的火苗,攀上了紙張一角,而後,呈著弧形,慢慢,慢慢的,吞噬著這菲薄的紙張。

慕子昇松手,將它丟進了日記本里,「這個真相,對辛雅來說太殘忍,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就讓你活在她的心里吧,一個很疼很愛她的奶奶……」

「在她的世界里,她的爸爸,媽媽,都是愛她的,而最愛她的,還是你這個既當爹又當媽的奶奶,沒有陰-謀,沒有詭-計,也沒有……讓她絕望的親情,於她而言,是最好的。」

「……」

火焰,吞噬了這場陰暗的詭謀。

染紅了他黝黑的雙眸。

慕子昇起身,最後,瞥了眼那燃燒

殆盡隨風卷起的灰燼,「這件事,就這么結束吧。」

他開著車離開,拐彎處,與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車擦肩而過。

空中,飄起了細小的雨絲。

林肯車在公墓前停下,自車上,下來一位身著筆挺西裝的少年。

他撐著一把黑傘,躬身,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宮先生,到了。」

雨絲,沁了進來。

有幾滴,落在了男人矜貴的深色西服上。

他垂眸,抬手,撣落身上的雨珠,動作,優雅,而高貴。

一舉一動,透著,骨子里的冷漠。

身形,微動,在車外少年的恭候下,他抬步,下了車。

沿著慕子昇走過的痕跡,男人緩步走著,手中,捧著一束白色梔子花,然,那眉宇間,盡是冷至骨髓的淡漠,仿似,行走在獨立於喧囂之外的清靜之地,而非,這片至親至愛之人的埋骨之地。

腳步,行至林可兒的墓碑前頓住。

林可兒,喬辛雅的母親。

碑前,擺著菊花,是喬辛雅放的。

少年微愣,「宮先生,好像有人來過了。」

男人面色漠然,聽了少年的話,眉峰,未皺一分,彎腰,將手中的梔子花放到了墓碑前,「她錯了,母親喜歡的是梔子花,而非菊花。」

聞言,少年詫異,「剛才,是小姐來過?」

「走吧。」

男人轉身離開,少年不敢再問,只得小步跟了上去為他撐傘。

宮先生,向來寡言。

而他,也從來猜不透他的心思。

……

這趟襄城之行,喬辛雅並沒有多逗留,只住了一天便返回了g市。

卻在機場出口處,碰到了許久未見的……慕希年。

「大哥——」

這個稱呼,下意識喚出口,喬辛雅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要改口,卻被慕希年攔住,「就這么叫吧,反正我比你年長了很多,聽著也順耳。」

對於慕希年,喬辛雅接觸的不多,她詐死後,他和慕子昇的事,她聽說過,但都很模糊,具體怎么樣,她還是不太清楚。

總之,她對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壞。

頂多,是點頭之交。

喬辛雅態度不親不疏的,慕希年倒顯得熱情很多,唇角噙著的那抹笑,很溫和,「子昇不讓我靠近小北和天天,我又對小孩子喜歡的緊,辛雅,賞個臉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吧,也好讓我和這兩個侄子多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