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篤定了這小丫頭會甩他的臉,然,實則,喬辛雅確實起過這種想法,但是,礙於喬懷瑾和慕瀾北在場,她真的不好下這個手。
所以,
只能——
當所有人都在揣摩這場未知的好戲,當慕子昇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備受她一耳光時,喬辛雅磨了磨牙,抓著他放在她頭頂的手,而後,利落的撩起他的袖子,張嘴,對著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疼痛,來的太過意外。
慕子昇驚詫皺眉,黝黑的眸里,映進她那顆烏黑的小腦袋,冷不丁的,亮閃了下。
利齒,咬破了他的皮,磕進了他的血肉里。
無疑,她咬的很重。
像是發泄著對他所有的不滿。
他……很疼。
心疼。
單手,攬她進懷,掌心,攜著安撫,輕壓在她的後腦勺上,「我知道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氣我,是應該的,想咬就咬吧,想哭……也哭出來吧。」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
幽幽的,被海風吹散,點點落入她的耳畔,聽得很不真切。
卻,又是那么的真實。
喬辛雅睖睜,眸底,隱有幽光掠過。
他讓她受的,何止是委屈?
眼窩,酸酸的。
淚珠,在眼底打了個圈,又吞了回去。
喬辛雅松口,面色,淡的不能再淡,睨了眼慕子昇手臂上那被她咬得滲著血絲的齒印,唇角,彎了彎,「真是經不起咬,抱歉了。」
轉身,若無其事的坐回原位,「好了,下一輪。」
結束的,有點虎頭蛇尾。
慕和喬這兩人的關系實在太微妙,縱使是兄弟,起哄也是點到為止,殷牧景和封衍對視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繼續下一輪,而慕子昇,神情不明的挨著喬辛雅坐下,垂眸,凝著手臂上的齒痕怔怔出神。
這丫頭,還是不肯打開心門。
一提及他和她的事,她就會像只刺蝟的扎他,然後,把自己緊緊的包裹在里面,不讓人碰,也不去碰別人。
這種狀態,很讓他傷腦。
……
下一輪,洗牌的是封衍,拿到「王」的是殷牧景。
他說,「簡單點,『5』對『3』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吧。」
按著順序,第一個翻牌的是喬辛雅,風水輪流轉,很不幸的,是「3」。
見著這牌,殷牧景吹了聲口哨,「唔,看來『5』很幸運,慕二,這輪……不會又是花落你家吧?」
聞言,慕子昇涼涼的瞪了他一眼,修長的指,正要翻開手中的牌時,江小蜜驀地驚叫了聲,邊揉眼邊躥到喬辛雅身邊,「喬姐姐,我眼睛進沙子了,好疼,你幫我吹吹。」
「你別揉眼睛,不然會更疼。」
喬辛雅沒想太多,細心的幫她吹著眼睛里的沙子,而江小蜜,背手將自己的牌給了慕子昇,順帶著撈了他的牌過來,等差不多了,才委屈的捂著眼睛折返,回眸間,悠悠的在慕子昇耳畔留下了一句,「慕少,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江小蜜拿到的牌,是「5」,現在,給了慕子昇,「5」,自然也便是他的了。
神情怡然間,翻開。
慕子昇勾笑,語調輕快,「嘖嘖,辛雅,認命吧,和你綁在一起的,永遠是我。」
「……」
喬辛雅不屑,唇,癟了癟,手心,不自禁的撫上手臂,慕子昇的脾性,有仇報仇,她方才咬了他,這一輪,他是打算咬回來嗎?
應該不會那么……幼稚吧?
她眸光微閃,慕子昇等她胡思亂想夠了,才悠然開口,「放心,我不屬狗,不會干咬人的勾當,這樣吧,我吃虧點,就背著你在海邊走一圈,對你而言,沒什么問題吧?」
多么……小清新的要求。
看的封衍和殷牧景不禁挑高了眉。
按常理來說,得了這么個好的機會,以著慕二少的習性,不該是又抱又親又摟的去占盡喬辛雅的便宜么?
這口味,什么時候變這么清淡了?
玩韓劇浪漫嗎?
眾人狐疑間,慕子昇站起,又蹲下,偏頭,看向喬辛雅,「上來吧。」
「……」
喬辛雅扭捏,背而已,沒什么害羞的,她只是尷尬,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他們也沒催促,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她,反倒是慕瀾北和喬懷瑾兩個小鬼頭,一個吃著韭菜推她,「媽咪,別磨蹭了,有馬騎你還不樂意,快去吧,等你回來我應該可以把手里的解決完了。」
還有一個拖著腮幫子眨巴著眼睛瞅她,「媽媽,爸爸蹲的好累的,他臉皮薄,你別讓他等太久了,不然他會打你pp的。」
「……」
這兩個熊孩子!
喬辛雅吸氣,無奈,又無法,只好起身,當著眾人的面,捂臉趴在了慕子昇的背上。
「你就隨便走一下好了,快點。」
喬辛雅只想敷衍了事,然,慕子昇不這么想,直起身,輕松的將沒什么重量的她背了起來,「海邊漫步這個過程會有點長,所以,你們別等我們了,自己先玩會兒,小蜜,你看著天天和小北,別讓他們亂跑。」
一席話,撂下。
慕子昇徑自背著喬辛雅離開,看的余下眾人不滿的叫嚷出聲,「慕二太過分了,只管自己秀恩愛把我們晾這兒了?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想玩,我們就繼續,不想,我們就玩別的,小蜜,你說呢?」封衍問。
聞言,江小蜜聳肩,指了指慕瀾北和喬懷瑾,「我得給慕少看孩子,你們玩吧。」
江小蜜不玩,殷牧景自然也沒了玩的興致,偏頭,勾了抹冷笑凝著她,「你把牌換給了慕二,現在又那么聽話的替他看孩子,什么時候這么巴結他了?」
話里,酸醋味很濃。
然,江小蜜聽不出,只覺得他在針對她,牽唇,冷冷的笑出了聲,「殷少這話可說錯了,我對慕少好,怎么會是巴結呢?他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對他獻點殷勤怎么了?還不允許嗎?」
「偶像?我怎么不知道?」
「您是殷少,是貴人,怎么會知道我這等小人物的興趣愛好呢?」江小蜜反唇相譏,眸光,別過他,落在丁琳那張至始至終溫婉如初的臉上,「殷少,您未婚妻還在這呢,我怕您跟我這個前任緋-聞女友說多了話會惹她不開心的。」
話,說給殷牧景聽,也說給丁琳聽。
江小蜜冷笑連連,而丁琳,神色不變,只執起殷牧景的手置入掌心,紅唇,輕啟,一開一合說的緩慢,「沒關系,我相信牧景,他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和我,是未來。」
意思,再明顯不過。
憑她江小蜜這個小人物,她丁琳,是從沒有放在心里過。
輕蔑之意,甚濃。
聽得江小蜜,連假笑都裝不住。
其實,她早就輸了,現在,更是輸的一敗塗地。
被殷牧景嘲諷,如今,還被他的未婚妻貶的一文不值,江小蜜緊了緊拳,黑亮的眸光,點點黯淡了下來。
從頭至尾,她不過是他殷牧景的玩-物,是他們上流社會嗤之以鼻的女人,再回嘴下去,恐怕也只會自取其辱。
索性,就這樣吧。
江小蜜垂眸,剛想起身離開,然,就在這個時候,殷牧景甩開丁琳的手,拉住了她,而後,轉身面無表情的看向丁琳,「丁小姐,我記得,我從未說過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