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4她消失的那一晚,和那一年,此刻,依舊是個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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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希年跪在那,背脊僵直。

牆上,掛著黑白照片。

容顏姣好。

許韶華。

終究……是韶華易逝。

親戚,家屬,陸續的進來踺。

慕榮華站在大堂里,那干澀的唇,微微抿著,他看著牆上的照片,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終是微濕了眼眶。

他和她,究竟是誰對不起誰。

人已去,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

他眼眶微紅,喬辛雅遞上一方紙巾,「爸,別太難過了,你注意著點身子。」

慕榮華推了紙巾,輕輕得搖頭,「佳佳,陪我過去上柱香。」

「是。」

虞佳人應著,小心的扶著他過去,而喬辛雅,則訕訕的退了回來,仰頭,有些無辜的看著慕子昇,「爸看上去挺傷心的,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想必……他們之間也經歷了很多事吧。」

她眨巴著眼睛,慕子昇攬過她的肩,讓她放松的靠在自己懷里,「還有一次,當年慕希年被宣判入獄的那一天,他在書房里也偷偷的哭過,人年紀大了,就容易重感情,慕希年犯錯,爸很心痛,他哭,是因為自責。」

子不教,父之過。

慕希年犯錯,他有很大的責任。

慕子昇薄唇輕抿著,他看著慕榮華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澀,曾經被他視為大山一般雄偉的男人,終有一天也會老去,如今,他只是一個父親,逐漸年邁,他……也需要家人的關懷。

而他,似乎……從未關心過他。

他一直在怪他,卻從未想過,父親,也需要兒子的愛。

慕子昇心中唏噓,那漆黑的眸,愈發深邃起來。

慕榮華拄著拄杖,緩步踱至慕希年身側,虞佳人點了三炷香遞給他,慕榮華接過,禮數周全的拜了三拜,正要將香插-進香爐時,慕希年開口了,「人已經走了,你就不想跟她說些什么嗎?」

嗓音,干啞。

挾著深沉的疲憊。

慕希年眸中充血,他的頭,一直低垂著,就連跟慕榮華說話時,那頭,也不曾抬起過。

胡渣子,蓄了起來。

此刻的他,憔悴極了。

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一般。

卻依舊僵直著背跪在那。

一動不動。

慕希年面無表情,慕榮華沉了一口氣,視線,自他低垂的眉眼間瞥過,而後,輕輕的落在那黑白照片上,「這是她的宿命,她選擇了離開,必定是想清楚明白了。」

宿命?

選擇了離開?

想清楚明白了?

呵。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又將自己的過錯撇的干干凈凈。

這就是所謂的戰場英雄,人人敬仰的傳奇人物——慕榮華。

慕希年的唇角,淺淺的勾著,露出那抹顯而易見的嘲諷,他低低的笑開,忽的,又收住了那笑,「如果不是絕望,有誰……會輕易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是被逼的,被你、你們……逼著離開的。」

尾音,輕飄。

繞梁。

隨著他話語的落下,另一道粗噶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慕榮華先生,請問,你對許韶華女士的死,感到愧疚嗎?」

是道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

同那日出現在慕子昇開記者發布會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以著審判的口吻。

羅列著一樁樁罪狀。

這樣的戲法,其實不算高明,但……很管用。

足以吸引全場的目光。

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聲音,像個無形的法官,瞬間,將大堂,設成了移動的法庭,當著眾人的面,公開、公正、公平的審判著那個拄杖的男人。

慕榮華聽著這道質問,並沒有露出任何慌張的神色,只淡定自若的將手中的香插-入那香爐中。

連手,都不曾抖一下。

現場,突出變故,慕子昇微微眯眸,不動聲色的攬緊了喬辛雅,余光,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他認得這聲音,曾出現在他召開的記者發布會上。

如今,出現在這里,勢必,跟慕希年有關。

間接得,承認了那次事件是他所為。

這個用意,無非是——

他在向他宣戰,向整個慕家宣戰,公開的……宣布這場戰爭的開始。

若是慕希年是炸彈,那么,許韶華的死,就是那根導火索。

火點了,炸彈,也就炸了。

看來,很多事,已經回不了頭了。

慕子昇神情晦暗,喬辛雅感受著他情緒的變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上輩子的恩怨,不該放到這一輩,大哥執念太深,他讓我們痛苦,他自己也會更痛苦

,天天受傷的事,我尚且放不下成見,何況是他。」

他們不是菩薩,也不是白蓮花,始於陰謀,止於原諒,真的很難。

抱歉。

她現在……還做不到。

喬辛雅粉唇緊抿,因為身上的傷,她的臉色呈著病態的蒼白,慕子昇擔心她的身體,扶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適時,耳畔,傳來慕榮華沉穩鎮定的嗓音——

「愧疚?你覺得我會因為什么而愧疚?」

他反問,胸襟坦盪。

話落,那粗噶的嗓音,再次響起,「許韶華是你的前妻,曾經,你們攜手恩愛於人前,後來,她莫名其妙的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據我所知,是因為一個叫林可兒的女人。」

林可兒。

喬辛雅的母親。

那本泛黃的日記,喬辛雅沒看過,她所知道的,便是她的父親喬澤和曾經救過慕榮華一命,至於她母親林可兒和慕榮華之間的事,她算得上是一無所知。

如今,在這種境況下被提了出來,連她都困惑不解。

更何況是他人。

聽著底下漸起的竊竊私語聲,喬辛雅那張本就蒼白的小臉不由得更白了幾分,她怔怔的看向站在大堂中央的男人,耳邊,粗噶的機器聲再次響起——

「林可兒,是你曾經的舊部喬澤和的女朋友,在他們新婚那天,你的前妻,許韶華,派人劫走了林可兒,而她派的那個人,正好是你放在她身邊的人,所以,你將計就計,在那個晚上,在那個關押林可兒的地方,或許是你,或許是你找的人……強-奸了她,且將這個罪名順勢推給了許韶華身上,我說的對嗎,慕榮華先生?」

在喬澤和的日記本中,提到過他們在婚禮上出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