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來瓶飲料就更好了。
「可樂,雪碧,還有王老吉,你喜歡哪個?」
許浩准備的很充分,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了三瓶飲料,顧惜君看的愣了下,回過神後開心的不得了,「哇,小耗子,你想的太周到了!」
她伸手,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許浩得了誇獎,那張年輕的俊顏上,忍不住紅了紅,屬於青春年華的那份悸動,美好,青澀,如初。
他的手,緊張的絞著,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眼角余光,迅速的瞥了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顧惜君,默了幾秒,他才支吾著開口,「惜君姐,我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來這里出差的嗎?」
「恩,來學習的,順便給自己放個小長假。」
「這么說……你還是會回去的?」
「當然,不回去我待在這里干嘛?」
顧惜君嚼著口中的美味,他問什么,她便答什么,毫無保留,許浩聽得神色黯然,交纏的十指緩緩的停了所有的小動作——
顧惜君是g市的人,如果她要回去,那么,他要追她,只能去考g市的院校。
如果要報考那里,還得經過他三叔這一關。
難阿——
許浩撫額,面露郁色,顧惜君吃著吃著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抽空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是不是我吃的太多了你沒得吃了?」
「……沒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許浩收了神色,顧惜君眉梢半挑,問他,「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願意當我三叔的私人保姆?」
「……」
為什么?
她也想知道為什么,怎么就在醉酒時稀里糊塗的簽了那么一份不平等條約!
她也覺得挺神奇的。
顧惜君搖了搖頭,喝了口王老吉,吞咽後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是沒辦法,白紙黑字在那,我不能耍賴,只能這么來了,這里的人,除了你,沒人理我,可孤單了。」
她話語清幽,許浩卻是聽得一頭霧水,「白紙黑字?是什么?」
「我當他一個月保姆的合約,這個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總之現在的結果就是這樣了,一個月之後,我就解放了,也是個派頭。」
顧惜君凡是往好的方面想,許浩會意的點頭,適時,蘇管家找著他,說是讓他去餐廳用晚餐,三爺已經在那等著了。
也特意叫了顧惜君過去。
給飯吃?
這么好?
顧惜君欣喜過後又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等著她的,估計是個坑,還是個大坑!
她得小心提防著才是。
顧惜君跟著許浩來到了餐廳,裝修,富麗堂皇。
明明是吃飯的地方,卻給人一種極具壓迫的感受。
很不好。
許凌寒坐在主位,姿態悠然,又不失威嚴,許浩是怕他的,在他面前也是拘謹的很,喚了聲「三叔」後便規矩的入座。
至於顧惜君——
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畢竟她這身份挺尷尬的。
許凌寒沒發話,那冷淡的眼神,似乎根本沒看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顧惜君奇怪又很不爽的掃了他一眼,在他動筷時,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餐桌——
「那個……我坐在哪里?」
她眸帶詢問,許凌寒這才將眼神掃向她,比她還奇怪的看著她,「你覺得你可以跟我們坐在一起用餐?」
「……」不然呢?
喊我一起過來干嘛?
看你們吃飯么?!
等等——
看……他們吃飯?
這就是許渣渣的用意?
顧惜君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她拿鴨脖填了點肚子,但還是餓啊,聽許凌寒這么問她,她只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反問了句,「不可以嗎?」
話落,她就後悔了。
這不是專門給了他一個羞辱自己的機會了么?
唉!
失誤!
顧惜君正懊惱著,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備接受他那些難聽的話,哪知——
他勾唇,笑了笑,「當然可以。」
他這是……腦子短路了?
顧惜君愣怔,許凌寒屈指,敲了敲桌面,「過來,坐。」
怎么突然……這么好心?
她眯了眯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坐下——
正對面,許浩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別怕,我三叔不會吃人的。
顧惜君牽了牽唇,不置可否:對,你三叔不會吃人,他只會殺人而已。
兩人眉來眼去著,許凌寒將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勾了下唇,開口,「吃飯吧。」
許浩依言,動筷。
顧惜君偷偷的瞄了眼他,又瞄了眼許凌寒,她拾起筷子,去夾離自己最近的那盤菜,一開始,吃的可淑女了,到後面,胃口吃開了,又因為辛苦了一下午,她餓得厲害,當即大快朵頤了起來,看的許氏叔侄二人目瞪口呆。
怎么說也是個富家千金,怎么會是……這個吃相?
沒有大家閨秀,起碼也能小家碧玉吧?
看來,他還是高估她了。
許凌寒嫌棄的抽了抽嘴角,慢條斯理的夾著菜吃著飯,他神情索然,而許浩,卻是看的興味十足,只差對著她流口水了,「惜君姐,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我餓。」
「那你吃慢點,別噎著。」
「嗯。」
顧惜君囫圇的應著,許浩的眼睛亮得能射出激光來,許凌寒察覺到一絲絲愛火擦撞的苗頭,眸色,沉了沉,他細嚼慢咽著,待吃干凈了,才看向許浩,「這里離你學校太遠,明天你就搬回學校宿舍住。」
許浩的注意力全在顧惜君身上,哪聽得到許凌寒在說話,他咬著筷子根,正花痴著時,手背上,猛地襲來一陣痛楚,他驚呼出聲,待回過神時,邊見許凌寒正面色陰沉得盯著他,「我跟你說的話聽到了沒有?」
「……」什么話?
許浩苦臉,心里怕怕的,許凌寒睨了他一眼,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聽得他當即白了臉,「學校宿舍條件太差了,我不想住,三叔,我寧願每天早起也不要住那里。」
許浩向來很少忤-逆許凌寒,這……恐怕還是頭一次。
對於他的不妥協,許凌寒鎖著眉心,視線,別有深意的向顧惜君的方向掃了一眼,「這件事沒得商量,你的宿舍少什么,我就給你添置什么,你快高考了,一門心思得放在學習上,別的事就別多想了。」
許凌寒話里有話,許浩不笨,自然聽懂他話中別的事指的是什么,他僵了僵臉,硬聲硬氣的頂了句,「我住在這里不會影響學習,三叔,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住在這里,那我明天走就是了。」
話落,死一般的寂靜。
許凌寒擱下筷子,面色陰沉如黑雲,逼仄的氣息隨之而來,就連正吃得歡的顧惜君也嗅到了一絲不對勁,默默的停下了咀嚼,抬眸,視線悄悄的在許凌寒和許浩兩人身上來回流轉——
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