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許凌寒的眼里,許浩這是執迷不悟,他再勸下去,他只會越反彈,所以,他沉了一口氣,抬眸,對上他堅定不移的眼神,撩唇,緩緩得……又沉沉得道,「她是你未來三嬸,這個女人,你碰不得,連念頭都不許有。」
……
未來……三嬸?
所以——
顧惜君……是他三叔看上的女人?
三叔的女人,他又怎么敢碰?怎么能碰?
許浩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書房的,他只知道,他的腦海里,盤旋的都是許凌寒的那句話,像是對他判了個死刑,連一點反抗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顧惜君喜歡誰沒關系,但是她被誰喜歡……尤其是被許凌寒喜歡,對他許浩而言,是毀滅性的摧殘和打擊。
他不能搶三叔的女人,無論多喜歡,都不能。
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心里的那份愛。
對親人的愛。
他失魂落魄的走著,像個游魂般回到了房間,許凌寒派人跟著他,確定他回房間了才稍稍放了點心,這個孩子,心眼其實很好,他甩出這么個理由,無非是拿捏准了他的心思讓他打退堂鼓。
將心機算計在自己侄子身上,多少是缺德了點。
但……能有什么辦法呢?
許凌寒沒心沒肺的安慰著自己,待一支煙燃盡,才踏出了書房,他漫無目的的走在園子里,園子中心的噴泉亮著燈光,閃著迷離的光芒,他走過去,隨意挑了個地方坐下。
那么大一個地方,都是屬於他的,而他……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沒有人,與他分享,他擁有的一切。
許凌寒落寞的垂眸,視線,不經意間掠過某處,觸及到一個背影時,忍不住停了下來。
顧惜君?
她趴在那里干什么?
像在找什么東西……
真是個無處不在的女人。
許凌寒煩悶的皺了下眉,起身,悄悄的走了過去,等靠近時,他才發現她沒在找東西,而是在……捂著胸口嘔吐。
吐?
什么?
他不解,抬手,拍了下她的背,「你怎么了?」
顧惜君吐得身子骨都軟了,突然來了這么只手嚇她,她想叫,卻沒力氣叫,心驚之下轉身,見著是許凌寒這張欠扁的臉時,當即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清脆,響亮。
打得他足足愣了三秒鍾!
許凌寒錯愕,不知道她唱的這出又是什么戲,臉,被打得發麻,他抿了抿唇,臉色黑得能擰出墨汁來,「顧惜君,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本小姐不玩了!我要離開這里!」
顧惜君胃難受的很,情緒也跟著暴躁起來,她推開許凌寒往前跑去,怎么看都像是一出狗血的偶像言情劇,許凌寒摸了摸臉,抬手,打了個響指,從暗處出來的黑衣人訓練有素的攔住了顧惜君,並將她押到了許凌寒的面前。
供他處置。
顧惜君鬧騰著,許凌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覺得她不像在演,眼眸,眯了眯,上前一步,問她,「到底怎么回事?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他表情無辜,好像真的沒做錯事似的,顧惜君恨恨得瞪著他,牙齒磨得咯吱作響,「你讓我把整桌菜都吃了!你就是想讓我做飽死鬼!!!現在還來裝無辜問我為什么,喂,許凌寒,你怎么不去做演員啊?!」
「……」
她恨得心癢癢的,許凌寒聽了,想了想,這才記起了臨走前交待蘇管家的事,他恍悟,下一秒,又故作吃驚的問她,「所以,那一桌菜……你真的全部都解決了?」
「……不然呢?!」
「……」
顧惜君表情苦悶,又挾著絲格外的委屈,那般的模樣兒,看的許凌寒忍不住一笑,「我讓你吃完你就吃完,怎么這么乖了?」
他語調揶-揄,顧惜君被押著,無法動彈,只得面部表情極其豐富的瞪著他,「我不吃你的人就逼我吃,我能不乖嗎!」
「誰逼你吃了?」
「那個蘇管家啊!不然還有誰啊!」
顧惜君氣急敗壞的跺腳,許凌寒會意,濃眉,幾不可查的皺了下,他的那番話,只是意思意思,蘇管家如此嚴謹的執行,恐怕是對顧惜君生了芥蒂之心,所以才想盡辦法的趕她走。
既然在吃飯的問題上刁難了她,那么,在住的方面,想必也是給她穿小鞋了。
氣息,微沉。
許凌寒再上前一步,抬手,輕挑起她本就高揚的下頜道,「帶我去你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