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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四姨娘咬著牙往前走了幾步跪在地上，到了嘴邊的話又因為緊張而咽了下去。

夢悠兒趕緊將四姨娘扶起身，盡量壓低聲音和語氣，怕再嚇到四姨娘：「姨娘是不是有話但說無防。」

四姨娘重重地點著頭，從身上摸出個布包裹遞到夢悠兒手上：「小姐，這是夫人生前交代讓奴婢交給您的東西，夫人說這東西讓小姐好好保存，里面的東西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相爺在內。」

「又是娘托付？」夢悠兒小臉皺了皺，娘把東西分開兩人交托給自己，肯定有原因。腦子里閃過一個身影，她先將東西塞進懷里，又拉住四姨娘的手問道：「四姨娘可認識一個叫花少卿的神醫？」

四姨娘仔細想想，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奴婢不認識。」

「你確定？」夢悠兒反問。

「嗯！」四姨娘點點頭，又突然恍然大悟道：「對了，奴婢記得小姐出嫁的前幾天，夫人見過一個年輕男人，會不會就是他？」

「應該是了，油頭粉面，油嘴滑舌，都不知道娘為何會把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他？」夢悠兒嘴里一陣嘀咕，實在是想不明白。

「小姐您說……」四姨娘沒聽清楚夢悠兒嘀咕點什么，看看四周，發覺時辰不早，有些擔心地說道：「小姐，府上的這些人都不好對付。特別是大姨娘，她心機很重，又有秀妃撐腰，您可得萬事小心。」

夢悠兒點點頭，握住四姨娘的手，一臉關切地說道：「姨娘放心，悠兒知道的。幾年不見，姨娘看上去憔悴許多，您也得保重身子，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弟弟想想。」

「弟弟！」四姨娘感激地吸了吸鼻子，難過地嘀咕：「也只有你會把博文當成相府的少爺，都是我這個娘不好，才讓他跟著受苦。」

「姨娘，從小到大，除了娘，您是最疼愛悠兒的人。悠兒不會忘記您的好，只要有悠兒在的一天，悠兒一定會保護弟弟，不讓他再受那些人的欺負。」夢悠兒為四姨娘擦擦眼淚，她能想象到這些年這個女人過得有多苦。

「大小姐……」四姨娘說著又突然跪了下來。

「姨娘，悠兒受不起。」夢悠兒被嚇了一跳，蹲下身來要去扶起四姨娘，卻被四姨娘拒絕了。

蹬蹬蹬！

四姨娘連連給夢悠兒磕了三個響頭，滿臉淚痕地抬起頭：「大小姐，奴婢只是個下人，這輩子欠夫人的太多，如今您還這么照顧奴婢和博文，這個頭奴婢該磕的。」

「不，在悠兒心里姨娘從來都不是下人，姨娘是悠兒的長輩。相信娘也是把姨娘當成姐妹，不然不會將您許給了爹。」

四姨娘聽完哭得更厲害，想著夫人在世對自己的種種，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地難受。

「姨娘，娘在天之靈會保佑您和博文的。」夢悠兒小心翼翼地將四姨娘扶起身，又為她擦擦眼淚：「您看著吧，那些人以前怎么對我們的，悠兒會雙倍從她們身上討回來，一個都跑不掉。」

「嗯！」四姨娘安慰地點點頭，咬著唇打量著夢悠兒。

「走吧，時辰不早了，博文會找你的。」夢悠兒看到天色已晚，只能先讓四姨娘回去。

四姨娘吸了吸鼻子，擦擦了擦眼淚，看看四周沒人，沿著牆角往香園的方向去了。

風，輕輕地吹著，吹起夢悠兒的長發。長發遮了臉，露出一雙熱淚盈眶的雙眸，眸光中滲滿憤怒，滲滿殺氣，那小小的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劃破了皮膚，她卻沒感覺到半點痛。

「大小姐火氣很大，需要降火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將原本夢悠兒從傷感中喚回了神。

「你到底是人是鬼？陰魂不散的。」聽聲音夢悠兒就知道是花少卿那個小混蛋來了。「難道小姐見過鬼不成？」隨著聲音的再次漂浮，花少卿一身白衣出現在夢悠兒身後。

轉身，夢悠兒兩手插腰地瞪著花少卿，三更半夜穿一身白，連發髻上的絲帶都是白色，不去扮鬼收錢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