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睜開眼，就見那只飆插在桌上，且沒傷到蓮妃的畫像。

驚愕地看著桌上的飛鏢，皇上的手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支飛鏢太過熟悉，熟悉地他淚流滿面。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他慈祥的臉上露出釋懷的笑，拔出飛鏢看了又看，就像在看一件寶貝一般。

「父皇，兒臣得罪了！」窗外響起了一個傷感的聲音，緊接著，來人如風的速度到了皇上跟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夜兒，真的是你嗎？夜兒……」皇上老淚縱橫的一張臉浮現出驚喜，不可思議，更多的是傷感中的快樂。

「父皇，多年未能在父皇身邊伺候，兒臣不孝，今兒來給父皇請罪了。」東冥夜拱著手，低著頭，心中的激動不亞於父皇。

皇上激動地猛點頭抬手，嗓音沙啞地都快要擠不出話語：「起……起來，讓父皇看看，看看朕的夜兒長成了什么樣？是不是也跟你母妃那么漂亮，還是開始有點像父皇了。」

東冥夜吸了吸鼻子，緩緩地抬起頭。一雙紅色的眸子如同血光般閃爍，雙眸中泛著盈光，仿佛眼中兩朵紅色的血花在水中綻放。給人一種絕艷之美，一種黑暗之美。

「夜兒，你真是朕的夜兒，你總算回到朕的身邊。朕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跟你娘，蓮兒，看到嗎？我們的兒子回來了，他好好地回來了。」皇上一個激動，撫摸著桌面上的畫卷又留下了煽情的淚水。

東冥夜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看著父皇這般痛苦地活在回憶之中，到了嗓子口的話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夜兒，父皇這就是詔告天下，馬上恢復你的王位。你可知道，很多東西父皇一直為你保留著，不管外面有何傳聞，父皇都相信你還好好活著。」皇上一個勁打量著東冥夜，擦擦淚水，又緊接著說道：「你還是像你母妃多一點，不過也好，若非這樣恐怕還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

「父皇，兒臣……」東冥夜實在不想再打擊父皇，可是，這個時候回歸皇室，絕對不是個好選擇。

「怎么？難道你還不想回到父皇身邊，你是在擔心父皇保護不了你嗎？」皇上東冥夜語氣遲疑，激動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東冥夜感覺到手心的溫度，多年來對親情的渴望，這一刻都得到了滿足。多年不見，父皇真的老了許多。兩髮斑白，皺紋爬滿慈祥的臉，精神看上去也差了不少。他很想，很想留下來為父皇分擔點什么？

可是……

不再猶豫，他痛苦地搖搖頭，拉著父皇坐下身，跪在父皇面前緩緩開了口：「父皇，不是夜兒不想回到您的身邊。也不是夜兒不相信您可以保護夜兒，只是夜兒還是未做完的事，暫時不能回到皇宮，回到您的身邊。希望您也別生氣，也別多想。」

「有什么事比我們父子重逢更重要？」皇上壓抑住情緒，盡量壓低了聲音。

「父皇，在夜兒看來，與您的父子情份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母妃當初死得不明不白，外公痛不欲生。外公過世前告訴夜兒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也許就是母妃被害死的真正原因。」東冥夜今天進宮也是為了讓父皇知道這些，這些所謂的秘密遲早都會被江湖上的高手公告天下，還不如先讓父皇心里有個底。

「什么秘密？」皇上瞪大眼，豎起耳朵，對於蓮妃的死愧疚那么多年。總算找到了蛛絲馬跡，他又怎能放過？

東冥夜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小心翼翼地看了外面一眼，確定窗邊暫時沒人走過。又看向了大門口，只見李公公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門上，他警惕地看了父皇一眼。

皇上明白夜兒的意思，看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怠慢，起身去打開門吩咐李公公到院子門口守著。若有人進諫，再進來稟告。李公公一陣好奇，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人，才低著腦袋走去了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