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徐壽輝亡(1 / 2)

嬌嬌倚天 清茶淡飯 2748 字 2020-11-11

趙敏舒服的睡下了,張無忌卻起床,這個時候才四更天。天未亮,一切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張無忌把徐達、常遇春、藍玉、湯和、楊逍、范遙、韋一笑全部召集。眾人見張無忌如此早把大家叫來,都以為有緊急情報。沒想到張無忌只說了一句話。

「進攻計劃提前,你們現在就把部隊開拔,連夜殺向敵營,將徐壽輝給我拿下!」

「現在!現在就開拔!」……

眾將士都面面相覷,驚奇的看著張無忌。

張無忌淡定的說道:「連你們都想不到,那么徐壽輝肯定更加想不到我們會連夜突襲!打戰靠的就是出奇制勝,去吧!」

「得令!」

眾人領命,張無忌把韋一笑叫到跟前,吩咐他跟隨胡惟庸一起行動,執行斬首行動!韋一笑領命,其實張無忌心里掛念的是徐壽輝的美人皇後諾蘭。自己有了一個達蘭,再弄一個諾蘭,那就完美了。

此刻,在張無忌的對面陣營當中,徐壽輝躺在涇江口鏤金大床上,胸前一片血漬,他的傷勢危重。諾蘭和張必先、兒子徐玉成等人圍在跟前。

徐壽輝吃力地吩咐,要盡快拔寨起行,大船走不了的都燒掉,不能在鄱陽湖久停。

張必先說:「如今太子下落不明,萬一……是不是立徐玉成為太子?」

徐壽輝點點頭,他喘了一陣,說他不要緊,讓他們都下去吧,只留諾蘭陪他就行了。

眾人陸續退出。

徐壽輝握住諾蘭的手,說:「我在他們面前不願說泄氣的話,我不行了,撐不過一兩天了。」

諾蘭垂淚道:「你別這么說。我們回武昌去養,那里好郎中多……」

徐壽輝說:「你不必安慰我。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不是人力可強求的。我這一生,活了四十四歲,由一個打魚的登了皇帝位,知足了。沒想到我百萬大軍,居然打不過張無忌的三十萬烏合之眾……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可以把張無忌干掉!」

諾蘭說:「陛下好好養傷,才能報仇啊。」

徐壽輝說:「朕惟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呀。滿以為能夠天長日久,這都是不可能了,朕走了,扔下你孤孤單單的,朕閉不上眼睛,可憐啊。」

諾蘭抽泣著說:「我雖跟陛下只有幾年時光,卻終生不忘陛下的好處。」

徐壽輝下了這樣的遺囑,他死後,叫他們秘不發喪,省得張無忌趁亂攻擊。

一定不要聲張,悄悄把他運回武昌後再舉行葬禮。

諾蘭說:「你別說這話嚇唬我了,你不會有事的,老天也會保佑你。」

「朕知道朕的路走到頭了。」

徐壽輝說,「別忘了,把你的畫像放到朕棺材里一張,陪陪朕,省得朕一個人做孤魂野鬼。」

說到痛心處,他流出了渾濁的淚水,諾蘭伏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徐壽輝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沒辦到,喘了一陣,伸手指著床頭的一個鐵皮箱子。

諾蘭問他是不是要打開?

徐壽輝從手腕上解下一把鑰匙。諾蘭接過來,打開箱子,里面有一個漂亮的嵌螺甸檀香木匣子。

諾蘭知道里面裝的是皇帝玉璽,不知他此時拿出來要做什么。

徐壽輝點點頭,諾蘭把匣子捧到他面前,徐壽輝打開匣子,里面有一方很大的玉璽,諾蘭早就聽徐壽輝說過,這是用和氏璧打造的皇帝之寶,是漢高祖的,後來宋徽宗得到,又偶然傳到了徐壽輝手上,他才做了皇帝。他讓諾蘭帶著它,日後交給徐玉成。

就在徐壽輝臨終托孤的時候,張無忌的水陸大軍已然出發,而比水陸大軍更早出發的是胡惟庸和韋一笑,胡惟庸那條船借著暗夜和蘆葦盪的掩護悄然滑行在湖面上,下弦月昏暗,湖上一片灰茫茫,只有遠處徐壽輝水寨的船上張掛著高高低低的燈籠,梆子聲,巡夜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似乎為了壯膽。

這條船鑽進了可以沒人的蘆葦盪中。原來是胡惟庸帶從人來吊唁徐壽輝的,船上擺著豬頭、羊頭和牛頭。

一個侍衛問:「咱們偏離涇江口大營了吧?」

另一個說:「可不是,船掉頭吧?」

胡惟庸卻說:「我把船開到這兒來,是想救大家一命。」

眾人狐疑地望著他。直到此時,胡惟庸才告訴從人,這是必死無疑的差使。

他讓大家想,我們有無活路?如果人家徐壽輝根本沒死,或者只是受了點傷,我們大張旗鼓地帶著三牲來吊祭,這不是當面咒人家死嗎?徐壽輝生性殘暴,馬上得把我們剁成肉泥。

一個侍衛說:「說得在理呀。」

胡惟庸接著分析,如果他果真死了,也不會放我們回去,大戰之際折主帥,會動搖軍心的,他們必定要瞞得鐵桶似的,怕我們走漏了風聲,能不殺我們嗎?

一個侍衛不平地說:「這哪里是來刺探情報,這是叫我們來送死呀!」

胡惟庸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想要的情報只一條:徐壽輝到底是死是活。我們弄到准信不就完了嗎?

「對啊!」

「幸虧胡大人為我們做主。」

有人問:「現在怎么辦?我們聽胡大人的。」

胡惟庸下令,把三牲都推到湖里去,算祭龍王,求龍王保佑他們。

一陣隆隆聲,眾兵士把豬頭、羊頭等供品全掀入湖中,湖里開了鍋一般,水花四濺,胡惟庸帶眾人跪在船頭,口中都念念有詞。

起來後,胡惟庸說:「一切都聽我的,我先帶一兩個人去看看,別人在二里以外的關帝廟里藏身。」

眾人答應著。

夜色濃黑,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涇江口鎮街市到處是徐壽輝的兵營。

胡惟庸跟韋一笑,都披著雨衣頂著雨笠,踏著泥濘跋涉著。

偶爾有巡街兵士提著風雨燈走過,還有敲梆子報平安的戍卒。胡惟庸幾人走走停停地盡量躲閃著巡邏兵。

又一隊巡邏兵過來,他們三人藏身牌樓後。

韋一笑問胡惟庸:「我們找這個人,會不會出賣我們呀?」

他要找的是為諾蘭畫像的李醒芳,胡惟庸知道他在徐壽輝帳下當著閑散的翰林。

胡惟庸告訴韋一笑放心,說李醒芳是他的同鄉,又和他同年參加鄉試,現在雖在徐壽輝這里掛個翰林的空招牌,不過是個御用文人,李醒芳會畫畫,就用他這一技之長。

韋一笑道:「反正我什么都不怕,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一個飛身就可以離開,只怕胡大人你走不掉而已!」

胡惟庸嘿嘿兩聲,道:「韋蝠王的輕功天下第一,誰人不知道,如果發生什么意外,還請韋蝠王出手相救才是!」

「那是!」

韋一笑得意的笑道。

敵兵遠去了,胡惟庸韋一笑又開始往前走。

李醒芳萬萬想不到,胡惟庸會親自闖來自己房間。時下徐壽輝與張無忌兵戎相見,同鄉胡惟庸正是在敵方供職,他來此何干?

李醒芳還是很熱情地把他迎了進來。

李醒芳說:「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我是在客中,居無定所,虧你能找上門來。」

胡惟庸抖抖身上的雨珠,說:「仁兄又低估了我胡某人的本事。」

李醒芳請他坐下,說:「不敢,不敢。不過,那年鄉試時,在江南貢院門外,你我打過一次賭,你可是輸了。」

原來他們打過賭,胡惟庸誇下海口,說二十年後自己要當宰相。

胡惟庸說:「我說的是二十年為期,現在才六年啊,我說我二十年後做丞相,還有十四年,你等著吧。」

「可你連中書省的七品都事還沒當上呢。」

李醒芳說,「距正一品的中書令不是有十萬八千里之遙嗎?十四年何其短?」

「我並沒說限於元朝的官職。」

胡惟庸說,「我現在就是都事,正七品,不過是張無忌那里的。」

李醒芳哈哈大笑,笑他雖是七品,卻是個帶偽字的,草寇而已。

胡惟庸也反唇相譏:「你雖為翰林,不也是個偽的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勝者王侯敗者賊,我看醒芳兄是上了賊船了。」

這話說得李醒芳的臉很不是顏色。胡惟庸見他認真了,馬上打哈哈說:「玩笑,玩笑!」

李醒芳揭開茶壺蓋看看,說:「茶涼了,我去燒一壺開水。」

胡惟庸說:「方才在外面還聽到嫂夫人的聲音,怎么轉眼不見了?」

李醒芳說:「我尚未娶妻,哪有夫人?方才走的是一位朋友,與蘇坦妹齊名,並稱楚蘇的楚方玉,想足下亦有耳聞。」

「她呀,不得了的人物。」

胡惟庸說,「大名如雷貫耳,你怎么不替我引見一下?」

「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