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燈光很暗,室內只有電視機里發出的聲音，曲熙之用唇輕輕觸碰她的唇線,在感覺到她的情緒依然有些木滯遲疑後緩緩探入舌尖。

唇齒間被染上了一點她的氣息，顧熙之看著距離非常之近的曲熙之，一開始還是因為看呆了她好看的眉眼而遲滯發愣,但隨著她的吻越來越親近，遲來的理性讓她忽然有些想要退卻。

其實和一個朋友在一張床上並且是晚上做這種事情非常的奇怪也非常不妥,盡管只是為了電影和藝術,並且這個朋友是同性，不是么？

「不練了,我現在不想練。」越想越奇怪的顧熙之遲遲地避開她的親吻,並且連連向後退了一些。

如果說從一開始顧熙之就堅決的回避，曲熙之也許會打消這個念頭再一次順從她的意思，可是剛剛吻她的時候甚至可以嘗到她舌尖淡淡的牛奶味道，她軟軟的雙唇和略微有些回避的小舌，每一寸每一點都讓她覺得非常的喜歡。

明明一開始她也只是想要借著電影的爛理由吻一吻她，但是真正吻下來的時候愉悅的感覺讓她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角度。

誠然，此時此刻的她依然把自己當朋友，雖然潛意識里也未必沒有對她的一些舉動產生不明朗的懷疑，可是她願意拋棄這種懷疑信任她本身就是一種對她不排斥的表現。盡管知道把這種不排斥放大化會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但是自作多情也好，哄騙侵略也罷，剛剛吻過她的感覺讓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收手。

「一次而已？」曲熙之的語氣聽起來是試圖勸說。

顧熙之愣了愣，又搖搖頭，「以後好么？」

曲熙之的雙手扶在她的雙肩，推開與收回的動作只在一瞬間，但是在看到顧熙之眼睛里純粹的部分時，眸光微微一閃，又緩緩推開她。

「當然。」曲熙之掛上禮節性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

一個人的演技好到可以拿到影後，自然可以行雲流水的表達自己想要的情緒。

在她推開她的這一瞬間，曲熙之臉上乍閃而過的表情很多，諸如受傷委屈，努力隱藏卻還是有點藏不住的難過，以及被拒絕的失落。

電影看多了，也會很喜歡通過別人的表情捕捉對方的情緒。雖然她的表情收的很快，可是顧熙之沒有放過任何一縷細微的情緒。在看到她的表情時，顧熙之想到的也很多，比如她都說了要跟她做朋友，這個時候這樣直接的拒絕她會不會讓她以為她其實根本不願意把她當作朋友而傷害了她的自尊心，又或者是，她其實明明是好心的想要幫自己，可是她這樣堅持而不留余地的拒絕會不會讓她誤會了自己對她有所防備，甚至還有一點討厭她抗拒她懷疑她。

盡管想到了這些，可是曲熙之已經說了沒有關系。顧熙之也不准備把已經翻頁的事情拿回來說。

電視還在繼續，卻已經是廣告，顧熙之換了一個綜藝頻道，轉過頭向曲熙之說，「這個還不錯，我們繼續看電視。」

曲熙之點點頭微笑，但是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的微笑看在顧熙之的眼睛里始終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感覺。

綜藝節目真的很不錯，開心果主持人是國內綜藝主持中極有影響力的一枚，而他的主持風格也的確對得起他的名聲。有他在的節目似乎時時刻刻都可以把現場和電視機前觀眾的情緒調動起來，有幾次主持人的趣味恰好讓顧熙之覺得很開心，有幾次一些畫面和一些對話讓她覺得非常好笑，還有幾次顧熙之實在被逗的忍不住，真的就傻兮兮地看著電視笑起來。

雖然心情是被綜藝節目逗的很愉悅，但是笑完以後從窗戶的投影中看到從頭到尾都沒有怎么動過的曲熙之，顧熙之又覺得心情也沒那么好。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綜藝節目已經進入尾聲，顧熙之放下遙控器向曲熙之說，「我去倒杯牛奶再過來。」

曲熙之頓了一下才轉過頭來，神情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剛剛在想什么。

「好的。」但她仍舊十分溫和的說。

顧熙之看了她好幾眼，又拿著牛奶杯去卧室外。

其實顧熙之心里很明白曲熙之是一個不愛把情緒外露的人，她的禮貌和教養告訴她對任何人都要溫柔，對任何人都不可以隨便發脾氣，所以很多事情即便她心里不高興嘴上卻從來不說，想要從這樣的人嘴里問出些什么其實很難，想要聽到她說什么不好更難，但是看到她努力想要開心卻又不太開心得起來的樣子，顧熙之又覺得很想和她說些什么。

倒完牛奶回到卧室時曲熙之靠在床上，似乎准備休息了，顧熙之將牛奶放置在床邊，又躺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見到曲熙之看她，顧熙之立刻笑著說，「困了么？」

曲熙之看了一下時間，「還好。」

顧熙之，「……」

明明就是有一點困的樣子，果然她就是喜歡為了遷就別人而委屈自己么？

「那個……」顧熙之想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開場白跟她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於是說辭變得很爛，「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沒有生氣吧？」

曲熙之眉梢微微一動，似乎不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