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被他拖的頭皮生疼,卻不想反抗,在秦爺忿恨的怨懟中,她的眼眶濕潤了……卓越你知道嗎?你的父親還愛著你的,不像你想的那樣,原來不只有我還惦記著你,這樣多好。
她被秦爺拖著進了一處帳篷,長發被松開,身子摔在了地上,和外面的潮濕泥濘比起來,帳篷里則干凈清爽許多。
她掙扎著坐穩,鼻尖聞到一股熏香的味道。
這香味她一度很熟悉,在她和卓越的家中也曾日日焚燒著這香,她循著香味抬起頭來。
入眼處一方桌案,桌案上擺著一座香爐,焚著香,在香爐的後面擺著一只紫檀木盒子!
方瑤眸光一斂,這不卓越嗎?怎么會在這里?她身子一松,仿佛有種認命的意味,秦爺的目的什么在她心底已昭然若揭。她不想反抗,卓越的確因為她而死,秦爺若想要她償命,她亦無話可。
耳邊槍上保險的聲音,隨後冰冷的槍口抵住她的太陽穴,她閉上眼,等著槍聲響起。
「住手!」
帳篷的簾子被人撩開,有人急匆匆的從外面沖進來,一股勁風掃過方瑤的面頰,槍支從她太陽穴上撤離了。
她的胳膊被人拉住,那人大力的將她從地上拉起,她被帶入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中。
她抬頭去看那人,此人身上穿著雨衣,前額發際已然濕透,臉頰上也凈水漬,薄唇微張著,喘著粗氣,側著臉對著秦爺,方才被他打落的槍支現在已飛出了帳篷外。
桑喬!方瑤愣神的看著他,又在這樣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桑喬得到手下的消息之後便立即加快了腳程,他不知道這一次抓來的人里還有她。
不姚尚君的至親嗎?怎么會將姚尚君的女人也給抓來了?
「秦爺,好了一起行動,您這么做,要獨吞的意思嗎?」他一趕到就看到秦爺用槍口抵著她,而她竟然連反抗都沒有,真嚇壞他了。
秦爺仰天大笑道:「我看門主恐怕不這個意思吧?你如此阻攔,莫不看上她了?」
他們好了要合作,可他的目的並不只熾君之位,也沒想過要獨吞什么,他要在熾君趕來之前毀了這個女人!
桑喬眼神有些閃爍,反駁道:「不管秦爺怎么想的,我們等的人還沒有到,你就擅自想要撕票,都不妥的。桑某要將她帶下去!」
「臭小子,在哪里撒野呢?實話告訴你,秦某等不到那人來,他來與不來……你想要的什么,秦某絕對清楚,也不會讓你吃虧,可這女人的命我要定了!」
秦爺甩開手上的拐杖,自腰間又拔出一柄槍,直指方瑤,方瑤身子再次綳緊。
桑喬看他拔槍的動作,同時也自短靴中拔出槍來抵在了他腰間。
「秦爺……」他的話還沒完,秦爺的人已自帳篷外沖了進來,紛紛用槍對准了他。
桑喬握著槍的手一松,放了下來。
方瑤推了推桑喬,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跟他話,他能出現在這里並且再一次救下自己,她已很感激了。她不懂他們的世界,可她不想欠他的。
「桑喬,謝謝你,這我和秦爺的事,你不要管好嗎?」她望著桑喬從他懷里離開,緩緩走向秦爺,在他面前站定。
「讓我再看看卓越,之後會任憑您處置的。」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桌案,慢慢的跪倒在地。那里躺著卓越,孤獨寂寞的卓越。
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紫檀木盒子,盒子的正面嵌著卓越的兩寸遺照,他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永遠都噙著一抹放盪不拘的微笑,一如當初那般看著方瑤。
方瑤對著他笑了,若不那一場意外,卓越現在不還活著?否正在經受著病痛的折磨?還會保持著這樣的笑容嗎?他在她懷里握著她的手問她……
「嫁給我,你後悔嗎?」
「不,不,不後悔……」
「那就好,其實那時候,我以為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悲慟從心底翻上來,將她淹沒,她的確該死,辜負了卓越,讓他選擇了早早的離去,連面對病痛的勇氣都沒有。
她推開香爐,抱緊了紫檀木盒子,想要感受到他……他那么冷,那么安靜,無論她怎么愧疚、怎么思念,他都不會再有所回應了。
如此狼狽,如此心碎,這樣的她怎么能在卓越面前出現?他到死都在想著她的幸福,為了沒能將她交到姚尚君手上而執著著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