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自他修長的指尖滑下，她看著他一個個打了沫，又沖洗了干凈，放在晾盤架上。弓身的姿態像一個萬里挑一的居家好丈夫。

恍惚間，住在尚品雲萃房子里時，兩人吃過飯後笑鬧的話還歷歷在耳。

「顧梓璇：『以後你做飯，我洗碗。』

封成瑾笑笑，含著一股濃郁的寵溺：『做飯洗碗都不用，只要告訴我想吃什么就好了。』

顧梓璇：『干嘛？把我寵這樣，是想讓我以後心里就只有你一個么？』

封成瑾笑意溫暖：『那你還想以後有別人不成？梓璇，別的我都可以慣著你，唯獨一點我不慣，我只能是唯一的那一個。』」

此刻，再看著封成瑾的這種緘默……

顧梓璇眼眶內，溫熱與顫抖更深。

頓了頓，她一步步走上前，從後，沿著封成瑾的腰身抱了上去。

整條胳膊都環繞，她的身子也全部貼在他背上。

封成瑾身子微微……僵直。

一雙低垂失落了兩天的眼，此刻終於，凝出了一點色澤。

頓了很久，他勾了勾唇，卻不算是笑，道：「抱我做什么？去休息吧，不是昨天已經夠傷神了嗎，你……」

顧梓璇控制不住的哽咽出了顫抖，「成瑾，對不起……」

封成瑾聞言怔愣，沒有回話。

顧梓璇頓了會兒，就繼續道：「我知道你心里比我還難受，先不說當年赫啟默選擇拿走了信，對我隱瞞，這些年又容著他母親跟妹妹欺負我，他做什么你都不會原諒他。就這次事情，你前前後後忙了那么多，我聽秦諾說了，你熬了兩個通宵都沒有睡覺，中途還低血糖暈倒過，最後卻是他解決了事情，保護我的人不是你……」

封成瑾睫毛顫抖，身子僵直。

顧梓璇聲音更是難受，「可是，我僅僅只是難受他為了解脫我用這樣的方式而已，成瑾，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改變心意，也不會不明白你對我的付出，事實上，我知道你做的絕對不會比他少，只有更多，我都知道的，我……只愛你一個。」

最後這句話聲音不大。

卻像是一瞬間瓦解了封成瑾所有的心防，僵直的身軀緩緩松懈下肩膀。

頓了一會兒，空氣中，他淺淺嘆了一口氣，洗了洗手上的泡沫，拿旁邊干凈的毛巾擦干。

轉身靜靜回抱上了她。

將顧梓璇抱在懷里時，這種久違的溫暖，盡管加起來也不過就一天一夜，卻讓兩個人都很動容，恍惚隔了好幾個世紀。

將下巴墊在顧梓璇的頭頂上，他湊帖著吻了吻發絲，溫和笑了笑，「我沒有難受，梓璇，你多想了，只是你難過的人是他，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而已。」

話是這么說，顧梓璇卻明白封成瑾這是為了讓自己心底沒有負擔。

更加難受動容，她點點頭，沒有再拆穿，「不難受就好，你放心，我是會難過，因為他做到這樣的一步，我不可能不記得，甚至我會一輩子記得。可是我也明白，那不是愛情，我愛的是誰我自己心里明白。」

說罷，顧梓璇更緊的抱了抱封成瑾的腰。

將頭更深的埋在了他胸膛里。

再也沒有比這更直接的告白了。

封成瑾勾唇笑笑，拿手匡撫了下她的脊背，「好了，去休息吧，我把盤子洗完。」

「別洗了，上去……陪我睡午覺吧。」

顧梓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口吻有點羞澀。

封成瑾怔了一下，繼而明白了什么，笑笑，頷首。

沒再去管那一水池的碗碟，將顧梓璇打橫一抱，就上了樓。

回到卧室，踢開門。

又用腳尖勾帶上，將顧梓璇放在床上時，他就開始一顆顆的解自己的紐扣，以及皮帶，褲子，里內……

當然，連同顧梓璇的衣服，他也一件件全部代勞……

等將顧梓璇徹底壓在床內時。

赤纏著的兩個人，用最原始，最簡單的情人間溝通方式，進行了最濃情蜜意的對話。

酣暢淋漓中，顧梓璇全身都是滾起來的熱汗。

當然，對於封成瑾一次次深索來的吻，她也是不吝嗇的緊抱著他，全部去回應。

不管怎么說，名聲的問題解除了，她能有機會嫁他了……

窗外，榕城又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這樣的雪，落不下，但是很美。

就像天地間最靈動的精靈，也是情人間最誠摯的表達。

因為再冰冷的雪，面對一個炙熱到不管你怎樣，都會將你放到第一位去呵護的人，落在心上，都會化了……

只是，除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