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想到這份感情是偷來的。

秋芷璇蹙蹙眉頭，還是開了口，「大哥……我從成瑾那聽說你愛了一個女人半輩子，你現在還愛她嗎？」

封承暄正拎起茶壺給秋芷璇添茶。

茶是二十分鍾前佣人才端上來的普洱，秋芷璇喝一點應該沒有問題。

可聽到這句話，他指尖一顫，頓在空氣中，茶都滴落在茶碟上，他才發覺。

飛快收回手。

封承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他愛嗎？自然不用說，肯定愛到底。

那一日的驚鴻一瞥，他已經近半個月沒有再見過她了，沓無音訊的消息，怎么也查不到的消息，就仿佛她從來不曾出現過，他只是在做白日夢一樣，心底一日日在等待中愈發痛苦。

這種痛苦跟前些年那種不一樣，不見面，有些思念的潮水被抑制，覺得還沒那么疼，可當他真的正視自己見到她背影時的激動時，他的心已經無法再騙他自己。

他想她，好想好想，婚姻，生活，一輩子的庸庸碌碌讓他感情寂寞了二十六年後，他想她想的發瘋！

可與之而來的痛苦——

這些日子，公安，偵探，社會，人士，方方面面他能托的關系都托了，都沒有結果。

醫院旁邊的廣場他也托人排查了，從活動到一切，都聽不到半點有關蘇姓的名字。

甚至夜夜喝酒，看著床上的兒子，回家再看看一言不合就吵架找事的「老婆」，他疲憊的心情，真的好想身邊也有點溫暖可以依偎。

哪怕這輩子什么也不做了，只是彼此做回朋友，她能偶爾聽聽他說話，見見面，做對暮年知己，也好。

可，在哪兒呢？

絕望已經開始籠罩他的心情，霧霾就這么沉沉如惡獸撕開了他的心扉。

他先前看生物資料也是讓自己強迫做點事情，轉移下注意力。

沒想到此刻再這么猛然聽到秋芷璇的問話……

指尖顫了顫，他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做什么？難道大哥真的已經不怎么愛陳旖月了嗎？盯著封承暄，秋芷璇不太能接受這樣的情況。

微蹙黛眉，她道：「大哥，抱歉我今天的唐突，甚至我接下來的話有可能會讓你覺得我道德有問題，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我還是要說，因為有些事尤其涉及到別人的婚姻被破壞的惡果，蘇小姐……哦不，抱歉，應該是說陳旖月小姐，她的婚姻被搶了二十六年，如果這個世上這樣的冤屈都要化為黃土，任其偷竊者逍遙得逞的過完一輩子，甚至她跟你的孩子都不幸只能夭折在那樣的狀況下，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沒有真理可言，正義也就真的淪喪了。」

「陳……旖月？孩……子？」封承暄的聲音含著顫抖，像是在聽天書，又像是在聽什么自己從未想過的爆炸性的大新聞。

秋芷璇點點頭，道：「是！你跟蘇小姐的婚姻拐點，一個偷竊了蘇小姐婚姻的女人如今坐著你的正房太太，你的第二第三個孩子被欺騙出生，你的第一個孩子卻只能生生被打掉。大哥，原諒我的冒犯，今天你要覺得你如今的生活孩子更重要，你現在的家庭已經是家庭，那就當我替我的一個朋友時隔二十六年來問你要一個說法。你要是覺得你還愛著她，忘不了她——」

頓了頓，秋芷璇抬起曜曜濯濯的眸光，道：「——那就更當成我來幫她要個說法吧，大哥，二十六年前，你第一次睡了個那個女人是蘇馨，如今的陳旖月小姐，不是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