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逸勛雖然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但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神色也已經完全變得冷厲。
這幫老東西,干預他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竟然連他養個孩子也想要插一腳,真是要翻天了。
「你!賢侄,鄭伯伯也是為你好!不要因為一個孩子而敗壞了整個盛天集團!像你這樣整天帶著個小丫頭上班算怎么回事!萬一這孩子來路不正,你豈不是……」
「夠了,鄭董事。孩子是我的孩子,不勞您費心了。如果您得空,勞煩去管管您兒子。告訴他偷吃一定要擦干凈屁股,要不然,他連累的,就不僅僅是他自己了。」
十八歲的敖逸勛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十八歲也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一番話險些沒把鄭董事的心臟病氣出來。
鄭董事怒極拂袖而去,敖逸勛卻看著裘鳶笑了。
「怎么,還在害怕?師傅不是把那個老頭趕走了么。」
裘鳶依舊緊緊的盯著敖逸勛,眼睛里多了些猶豫。
「師傅,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敖逸勛笑容不變,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
「麻煩?你是我敖逸勛的徒弟,頭一件該學會的就是惹麻煩。明白了嗎?」
明白嗎?裘鳶當然不明白。可是她依舊是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將敖逸勛的話牢牢的記在心里。
師傅讓她不要懼怕麻煩,她記得了。
「師傅,你永遠也不會趕我走,對嗎?」
裘鳶揪著敖逸勛的襯衫,已經把他的襯衫揪出了帶著汗漬的褶皺,但他不在乎。
敖逸勛幽深的眼眸看著滿眼滿心都是自己的裘鳶,微微的點了點頭。
「只要小風箏還是師傅的小風箏,那么師傅是不會拋棄小風箏的。
裘鳶大大的點了點頭:「小風箏永遠都是師傅的小風箏!」
孩子的承諾,永遠都是這樣讓人動容。敖逸勛笑著再次摸了摸裘鳶的頭表示贊賞。
「乖,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裘鳶再次重重的點頭,然後松開敖逸勛的襯衫,轉而輕輕的捧住了他的臉頰,慢慢的湊上了自己的嘴唇。
臉頰上柔軟的觸感,讓敖逸勛微微愣了愣神。
這是敖逸勛活到這么大,得到的第一個親吻。
小女孩的,帶著香甜氣息的親吻。
敖逸勛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個地方軟軟的塌陷了進去,滿滿的填了一個叫裘鳶的名字。
「師傅,你對我真好,小風箏最喜歡你了。」
師傅,你對我真好,小風箏最喜歡你了。
師傅,小風箏現在還是最喜歡你,可是你,還需要小風箏的喜歡嗎?
裘鳶看著前面咯咯笑作一團的父母,晃了好久的神,想到了年幼的自己,想到了年輕的師傅,也想到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單純的吻。
「嘿,鳶?鳶!」
耳邊傳來威廉姆的呼喚,裘鳶有些迷茫的回過頭,眼睛里有悲傷,也有無奈。
威廉姆本來想要繼續說些什么,看到裘鳶這樣的眼神,一瞬間卻什么都不想說了。
她想起了什么?是誰讓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個謎一樣的東方少女,在她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謎題在等著他去解開?
「看什么看!你不下車我要下車了!」
眨眼的功夫,裘鳶又變回了那么渾身是刺的裘鳶,正不耐煩的瞪著威廉姆。
威廉姆在心里嘆了口氣。
女人啊,還是要小鳥依人一些才可愛啊!
威廉姆跟著裘鳶下了公交車,步行來到了斯坦陵布大學的門口。
裘鳶四下張望了一下,就朝門口等著的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走去。
「張教授,抱歉我來晚了。」
張教授是斯坦陵布大學特聘的z國考古專家,早年曾經受敖逸勛的囑托,給裘鳶當過兩年家庭教師,專門教考古學的知識,所以名分上張教授也算得上她正正經經的師傅了。
只不過裘鳶承認的師傅,就只有敖逸勛一個人,所以其他教過裘鳶的老師,也就只能是「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