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隼。」
馬上一道身形顯現在他臉前。
「尋個影子,跟著她。」
夜隼難得的開了口,「主人,她會是誰的人?」
淳於朗目光仍是落在不遠處悠悠通過城門的車馬上,「不必監視,護她周全罷了。」
說著他打馬往城北而去……
長春館的側苑,姬無凌悠悠醒轉,卻是見到了夏真軒的一雙紅眼。
他片刻後也懂了此事的前因後果,坐起身後,他盯著邊上捧著杯熱茗時而啜一口的獨孤容姿。
她彼時還有如此的興致?
可她那類悠然的閑適全無破綻,卻透著股令人不敢輕視的涼意……
這畢竟是怎樣一女人?!
他蹙眉,沉音道:「你便不怕?我眼下可是朝廷欽犯了……你拿什么和朝廷抗衡?!」
獨孤容姿用茶碗蓋悠悠癟著茶茗沫子,「我奉勸你一句,眼下你已不是啥太子殿下,要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姬無凌垂眸,「你們獨孤府不怕引火燒身?我可擔不起如此的罪責。」
夏真軒盯著他,「你走罷,去邊關、去南朝,去哪兒都可以過白白死在這兒!」
姬無凌起身,捏著他的雙肩,「真軒,我倘若不死,最危險的即是你!還有你們夏家……」
全長安,何人不知太子殿下同夏家的夏真軒關系親厚。
獨孤容姿重重放下了掌中的青瓷杯盞,上邊的黃底綠彩鳳鶴鮮活如真。
「太子已然死啦。」
夏真軒身子一顫,這個「死」字令他一窒,「你說啥?!」
獨孤容姿起身,拂了拂衣衫上細微的灰塵,「用不著多問,鎮遠侯想必是已然思慮周全了,你們還有一刻鍾的時間,片刻我會命人去景陽軒請夏醫傅,順道把你送去景陽軒,後邊你便看天意如何罷……」
她扭身望向了夏真軒,「夏醫傅,你是必須要留下的,否則他走不了多遠,就當是留在獨孤府教我醫術罷,獨孤府還護得住你。」
夏真軒不得不點頭,自己只可以留在長安,否則就疑點重重了……
姬無凌珉唇不語,走至了窗前。
獨孤容姿悠悠開口,「你要死,我便送你個萬全的死法,僅是眼下你還要無謂地犧牲自己?我是容不得你的血污了我這地方的,倘若你不想走,我還可以在打暈你一回。」
半晌的冷寂後,姬無凌垂眸回過了身,「太子已然死於駝峰了,我僅是一介白身,當不起長安這地界。」
夏真軒安下心,語調中說不清的意味,「今日……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