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怎么還不退婚(2 / 2)

淳於朗的掌下皆是戰場而歸的戰士,舉刀的氣勢也不是洛枝山那幫侍衛能比得上的,洛枝山見沒了分毫法子,只可以是在淳於朗手下的「護衛」下趕到了太尉府。

洛枝山剛拐過街角,就瞧見一位宮中的太監捧著聖旨在讀。

當他聽見讓馮有才徹查洛家時,倏地一驚,險些從馬背上翻下……

是夜,獨孤容姿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索性是趁著夜色披上了一件黃羽緞斗風謹小慎微地出了房門。

屋頂上的瓦當聲幾不可聞地響了一下,馬上又淹沒在夜色中……

獨孤容姿籠著斗風,心神不寧地走著,居然是走至了荷塘邊,還未入夏,唯有一池的荷葉在隨風微晃,水里時而有幾尾鱘魚跳上了水面,嘩啦啦的水流聲讓獨孤容姿略微沉靜了心中的煩躁。

她方要坐在石凳上就感覺到了腰際的一道大力拉了一把自己,「何人?!」她的喊聲被一只大掌遮住了大半,馬上,一張俊美的面容便顯現在自己臉前。

「你怎會來這兒?!」獨孤容姿盯著臉前一身黑袍的淳於朗,驚得張大了眸子,旋即拉著他瞧了瞧四周,方才略微安下心。

淳於朗卻被她這舉動觸動了內心,雖然自個的密探早便清了場,這兒也不會有人闖進來,可她下意念的舉動……是怕自己被發覺?

淳於朗的唇邊揚起了一縷不知名的笑紋,他解下了自個的斗風,在獨孤容姿不解的眸神下把斗風疊了幾層,鋪在石凳上。

「天涼,你上回的傷還未痊愈。」

獨孤容姿有些忐忑,這可是侯爺的斗風,她如此做是極失禮的行為,被人清晰亦是行為不檢。

淳於朗卻毫不在意地坐在邊上的石凳上,悠然地伸長了一雙長腿,盯著臉前的荷塘月華,仿如同在賞著景色。

獨孤容姿只好斜簽著身子坐下,想了片刻,只可以想到他是來跟自個講徽州一事的,於是問道:「徽州如何了?」

淳於朗盯著荷塘不語,片刻後沉音道:「徽州沒有這么美的荷塘,非常可惜。」

獨孤容姿卻是不知該與他說啥,兩世以來這多年的相處,可與他這個曾經的丈夫相對而坐乃至開口交談……真是奢侈的想法。

淳於朗見她不講話了,忙扭身望向了她,見她仿似有些惆悵,眉心一蹙,「你在擔憂景琦?」

獨孤容姿的心倏地一跳,「景琦真的去了徽州?他如何了?」

淳於朗更為不悅地別過了目光,「他非常好,僅是同我的合作中……他留在徽州挾制洛家的勢力,我去了南朝邊境。」

獨孤容姿倏地抬起了明眸,眸中的憂慮讓淳於朗略微心中安寧了些,「你去南朝邊境了?咋回事?你……你不如此么……這事分明可以更簡單的解決。」

淳於朗似怒非怒地站立起身,「更簡單的解決方法?犧牲左相府的利益,抑或更簡單的說……犧牲你?」

獨孤容姿垂下了眼簾,雖然自己會不管不顧去扭轉這事,可仿似自己壓根不想這個不擇手段牽扯到淳於朗的身上,自己欠這個男人是幾輩子也還不清的……

「對你而言,壓根沒必要舍近求遠,不是么?」

獨孤容姿見他緘默了,抬起了明眸,卻看他立在自己臉前,盯緊了自個的眸子,令自個的一切閃避無處黯藏。

「獨孤容姿,你不該是如此的人,你跟我說,為什么?為什么可以不擇手段去爭取自個的利益……卻未辦法接受我對你做得?」

淳於朗修長的指骨挑起了她的下頜,指腹的薄繭刺激著獨孤容姿的心,仿若一把利刃,切割出她所有的儂軟跟黯然。

「你在躲著我……是么?」

淳於朗的指尖用了力,不允她別過臉去,這力氣卻令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絕艷的臉盤也蹙成了令人憐惜的樣子,可那雙眸子卻未辦法騙人,里邊的倔犟跟忍耐讓淳於朗的心中更為復雜,不知該拿這個小女人如何是好才好……

「我不曾躲著你。」獨孤容姿把目光移開,不可以再這么看下去,淳於朗那雙眸子如同無盡的深淵,一不留神就會湮沒。

淳於朗放開了掌,背對著她,盯著前邊一望無際的荷塘,「你對姻約心有不悅?」

獨孤容姿的心中劇烈地跳動起來,倘若淳於朗遠遠地離自己而去,會不會他的人生更順利一些?倘若沒有這個姻約,他也可以自由了,再沒有如此多算計,也不會被姬無贏再一回牽制。

她咬著牙立起身子,忍住了難以遏制的顫意,用最沉定的聲響蓋過了一切心中的情緒,「侯爺,您退婚罷。」

「為何?我要一個解釋。」淳於朗的肩幾不可見地動了,可他的背仍然挺得筆直,如墨的長發披散下來,銀釵清澈澄凈,在夜色中仿佛融為一體而又愈發肅穆。

「您是戰績顯赫的鎮遠侯,而這姻約對您本就不利,我不清晰您為何不來退婚?」

獨孤容姿明眸晦黯,死死攥住了衣衫,是呀,他為什么不來退婚?沒了這個姻約,他鎮遠侯能選擇的道路更廣,也不會身陷朝堂紛爭中,乃至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