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書廳的門開了。
「蘇家眼下險在當頭,諸位有何貴干,還要去揪那些無關緊要之事么?」
蘇嘉推門而出便涼涼地盯著這群族中長輩。
「蘇嘉,事到眼下最應做得是你退下族主的位置另選賢良,否則我蘇氏一族的名望該處於何地,你對得住列祖列宗么?」
「不要講了,開宗祠罷!」
「蘇嘉,你本就年輕氣盛,終究有考量不周的位置,我們這亦是為蘇家著想,再講了,那件事證據確鑿,我們即是想力壓也壓不下重口悠悠……」
……
蘇嘉面色一沉,撫著門框的掌倏地一緊。
「相爺!」
蘇嘉兩眸一黑,徑直倒在書廳的門邊。
歷城傳來了吳州的急報,蘇家族主蘇嘉重病不醒,蘇家各房明爭黯斗,青州一事的善後也拖延下,吳州刺史亦是著急上火。
獨孤容姿的信也送去了吳州,洛聞舟得了獨孤容姿的示意立刻想法子混進了蘇家,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就在兩房的爭斗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蘇家的府邸外,洛聞舟把一張紙藏進了袖帶,對邊上隨著的隨從道:「繼續留在這兒盯著蘇家,我要去一回歷城。」
洛聞舟四處望了望,才翻身上馬往城門而去。
而對邊茶樓的二樓上,一個俊俏的有些張揚的公子哥輕挑起窗簾子,望了望洛聞舟的身形,一雙美眸流轉生輝,薄唇微啟道:「他身手不弱,多派些高手跟上去,奪回他掌中的東西,不要取他性命,去瞧瞧他要去見得人是哪一路的?」
俊俏風流的神情,卻是女人一樣的聲響,還略微攜了絲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慵懶愜意。
「是,屬下遵命!」
歷城外,洛聞舟疾馳的駿馬中了一箭,一聲嘶鳴後便身子一歪倒在地,洛聞舟沒有分毫預備,雖然身手利朗,卻亦是跌在地,僅是極快地翻了起。
「何人?!」
洛聞舟拔出了劍,馬上便從樹上跳下幾個面色寒峻、侍衛樣子的人手,「只怕有樣東西你是帶不走的了。」
話音未落,那一群人已然提刀攻上,洛聞舟下意念地想到了自己身上藏著的那個證據,立刻打起了所有的精神,提劍迎上。
那幾個蒙面人均是不知使得什么路子,招招皆是變幻莫測,又陰險狡詐,招招致命,洛聞舟緩緩敗下陣來。
剛用長劍制住三把齊齊砍來的大刀,洛聞舟便覺得左肩一陣疼意,居然是中了黯鏢!隨即他狠狠甩開了那幾把刀,卻又在肋下被刺了一劍!
那幾個蒙面人趕忙架住了他,極快地在他身上搜到了那張紙,「撤!」
洛聞舟氣急,狠狠地錘了地,卻牽引到了汩汩冒血的傷口,更為惱怒異常。
到了公主府時洛聞舟已然面色一片慘白,因為獨孤容姿早又命令,報了來路,洛聞舟便被人撫了進入。
待到醫傅為他包扎好啦後,獨孤容姿也趕來了。
洛聞舟立刻從床上翻坐在地,一臉內疚,「洛某對不住獨孤二小姐的托付!」
獨孤容姿虛撫了他一把,「這並非是你的錯,雖然這證據沒了,可你之前得到的那些也盡夠了,想必這回襲擊你的人便跟那份證據有關了?」
洛聞舟道:「那印章並非是大齊的官印,也不是大齊盛行的私印,我懷疑是同外邦有關,只可惜我瞧不懂那上邊的字。」
獨孤容姿微微思忖,道:「想必這蘇家也有生意同外邦相關,暫且先放一放即是,既然命了人來劫證據,此人早晚會露出馬腳。」
洛聞舟仍是一臉懊惱,「容姿小姐,這畢竟還是我的怠忽。」
獨孤容姿搖搖頭,正色道:「你在吳州已然做了夠多的事了,接下來恰好你也避一避嫌,到時即即是封賞亦是不高不低的,不會打眼。」
洛聞舟對獨孤容姿心悅誠服,又拜了一拜,「多謝容姿小姐!」
出了這別苑,獨孤容姿就瞧見了一臉黯然的華陽公主。
「公主,您怎來了?」獨孤容姿見她神情黯淡,獨自立在這兒,想了想,大約是跟傳來的吳州一事有關了,為蘇嘉?
獨孤容姿不及她先開口,取出了一疊冊子,「此是蘇家近年來私用軍資軍糧,亦抑或其它一些罪證,公主,您定奪罷。」
華陽公主咬緊唇,「我先回吳州去,親眼瞧一瞧那人。」
獨孤容姿點點頭,「如此也可以。」
華陽公主倒是有些驚異,抬起了微微泛起水霧的明眸,「容姿,你不覺得我自作孽?乃至,我也不清晰她為什么,這么經年來跟他虛與委蛇,可心中頭覺得對自個真誠的也就唯有他了,唯有他,在我迎我到吳州的路上就講了這一生不會對我動心,也不可能給我除卻地位以外的任何東西。」
獨孤容姿靜靜聽著華陽公主的啰里啰嗦,待到她說著說著輕笑起來,獨孤容姿才抬眸道:「我們去吳州,即刻啟程。」
華陽公主一愣,方要讓獨孤容姿留下,可是又想到了還在吳州的淳於朗,眸子微微一轉,點頭,隨即整個身子都仿似輕松了起,「我去命令備車馬,順道命人去景家送個口信,就道你會多留些日子,吳州有些亂了,我再去安排一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