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木樨軒是他心中傷疤(2 / 2)

一刻鍾後獨孤容姿已是換上了杏貞尋出來的衣裳,她蹙了蹙眉,「會不會太過姣麗了?」

一身雲白色秀翠黯花小襖以玉線滾邊為束,腰際綉著幾朵錯落開的春桃,並無姣麗之感,只覺雅致動人。

紫羅蘭色芙蓉拖尾拽地石榴裙華貴不已,與獨孤容姿眉目間的淡然相得益彰,更添氣韻。

婉貞手巧,馬上就把三千青絲綰成了百合髻,散亂在肩上的幾縷散發柔順至腰際,杏貞也偷笑著梳起這長發來,獨孤容姿微微一動那腰里系著的一條金色絲絛便垂落在身側微微晃動劃著圓。

今日陽光還好,婉貞遞來一件霧紫色纏枝青蓮黯紋的風毛邊雲錦拽地長衣,獨孤容姿穿上後連杏貞也看待了,「我便知道這件衣裳好看,可惜一直被放在櫃子里,倒地還是老夫人痛小姐。」

這件衣裳的用料跟制作無一不顯示著精美跟華貴。

獨孤容姿對著銀鏡走了兩步,「你們此是……」

婉貞擋住了要脫下外裳的獨孤容姿,「小姐,這樣非常好,彼時若要再換只怕也來不及了。」

獨孤容姿只可以是又被她們摁在梳妝台前,杏貞遞上了那枚白玉慶珊瑚珠雙結如意釵,婉貞謹小慎微地簪上別住了有些松動的鬢髻,又替獨孤容姿戴上了一對極簡潔的松石耳鐺,待到獨孤容姿再起身時婉貞都掩住了口。

獨孤容姿有些不自在地走了兩步,無奈地回眸一笑,「怕是要來不及了,還不走?」

到了景陽軒,獨孤容姿楞了一下,還是裹緊了身上的雪絮絳紗斗風才下了車。

阿短眸子尖,立刻從二樓沖下,待走至臉前又被驚住了,倒沒料到獨孤二小姐如此的佳人換了身衣裳又是另一副絕艷的畫面,想到了樓上的自家爺,阿短還真是要望而生嘆了,還在等什么呢,待到過了年這獨孤二小姐可是要既笄了。

獨孤容姿對阿短笑著微微點頭,「你族主人可在里邊?」

阿短趕忙迎上,「等著小姐呢。」

隨即阿短對婉貞跟杏貞道:「今日可為二位備了好茶,還有杏貞糕。」

杏貞瞠了他一眼,「誰說我叫杏貞就愛吃杏貞糕了?」

獨孤容姿已是對他倆人的口角充耳不聞了,她踱著樓梯上了二樓。

彼時卻正碰上夜隼出來,獨孤容姿側身讓了夜隼,夜隼也立刻參了禮,「見過獨孤二小姐,屬下還有差事在身,先行道辭。」

獨孤容姿點點頭便繞過他走向了那扇古朴大氣的門。

下了樓梯夜隼仍是有些汗顏,拿著點心往左手旁廳堂而去的阿短趕忙擋住了他,「怎樣,摁我講的講了?爺怎么說?」

夜隼面色陰晴不定地回道:「爺說……查一家封一家……」

阿短一怔,隨即一樂,放下了點心碟子幾近要捧腹而笑了,他好不容易停滯,問道:「那你查了他華家多少家?」

「整條街……」

夜隼說完連阿短都嗆住了,他咳嗽了好一會子才緩過來,促聲道:「爺此是挪用公權不是?以誰的名義?」

夜隼白了他一眼,「爺能跟你一樣?當然先斬後奏隨即讓太尉府的管大人接手便好。」

「管大人此是前輩子造了多少孽啊?」阿短說完又想笑了,他推了推夜隼,「那你還等什么,快去快去。」

夜隼瞠了他一眼,「上次的賭注畢竟是啥?」

阿短摸了摸下頜,「令我想想……要不……就罰你去取春香院頭牌的隨身衣物一件。」

夜隼霎時臉如鍋底,「阿短!」

阿短大大方方地「誒」了一聲,隨即拿著點心就跑了,回身道:「願賭服輸,否則你就當街喊一聲你夜隼慫了!」

夜隼雙掌攥拳咯吱作響卻奈何他不得。

二樓的木門前,獨孤容姿捏了捏斗風的一角方才伸手要敲門,卻未料到門一下就開了。

顧見她一臉的詫異跟無措,微微一笑,「見你立在門邊不動,干脆就替你開了門。」

今日顧一身雲白色的常服,沒了穿黑衣時的銳利幽邃,儒雅清逸非常多。

獨孤容姿趕忙收回了目光,「今日可是有要事?」

顧見她仿佛有心事的樣子,側身讓了,「進來罷,外邊有些涼。」

「怎么燒了火牆?」獨孤容姿驚訝之際亦是脫口而出。

顧一愣,「怎的?」

獨孤容姿當然無法講的,前一生顧一直是不必這些的,他常年練武並無半分孱弱。

興許是為今日自己要來?想到這兒獨孤容姿亦是倏地心中

一跳,「無事,僅是今日還好,不是非常冷。」

「不冷?這斗風可不薄。」顧含笑望了眼她死死攏著的斗風,見她有些不自在方才移了目光,「坐罷,有些事想想還是該令你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