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五爺望了眼那瓷杯,「容姿先用茶罷,涼了就沒了味道。」
獨孤容姿見他盯著自己掌邊的瓷杯,只可以是捧起瓷杯輕抿了口。
華五爺方才舒展開了眉心,「這茶是用剛滾的水洗了一遍,第二次是用八成熱的水泡開,洗去了苦澀,方才恰好。」
著實是頂級的好茶了,獨孤容姿微微放下瓷杯,「現在五爺可以開口了?」
華五爺一臉哀戚,長嘆道:「我這可是為招待容姿早便命令送來的。」
獨孤容姿不由失笑,「容姿不堪此茶。」
「非也,從來佳茗似佳人。」華五爺見獨孤容姿珉起了唇,方才一笑了之,「康氏的毒性我已然鉗制住了,若想要完全解了這毒,還要費一番功夫,還缺幾味不常用的葯,開春了大約也就備齊了。」
獨孤容姿方才放下了心,「這事還要多謝五爺。」
「我也僅是為華家考量罷了,救好如此個無人能治的病,我華家也就不怕什么封鋪子了不是?」
獨孤容姿想到了查封鋪子一事,蹙起了眉,「究竟所為何事?」
華五爺眸底微微一沉,語調平淡地說:「我們華家被查封了鋪子可不是最稀罕的事,近來長安的茶坊間可是流傳著更有意思的事,倘若容姿得空倒不如去聽上一回。」
說著華五爺便笑著起身添了茶,「不說此事。」
聽他這么說即是身後另有隱情了,但見他斂起了話,獨孤容姿也暫時斂起了疑惑。
「聽聞五爺近來見過蒙大人?」獨孤容姿也不再遮掩。
華五爺早便知道她要問這事,從新落座後喝了口茶,「著實,兵部侍郎蒙大人來過沈府,我倒不清晰,容姿對朝中之人也感興致?」
「康氏的毒興許跟蒙烽有關,我盯著他不足為奇。」獨孤容姿掩匿地說著,隨即也抿了口茶水。
華五爺緩緩點頭,似笑非笑道:「蒙大人是來問康氏的病症的。」
「你如何應答的?」獨孤容姿蹙起了眉,蒙烽必定是急了。
華五爺非常喜歡看獨孤容姿蹙著眉盯著自個的樣子,他悠悠笑道:「當然不會出賣容姿,左僅是說我治不了罷了。」
「那……五爺今日喚我來還有何要事?」獨孤容姿坐直了身子。
華五爺放下了掌中的杯盞,「你母親的事,我可可以有些眉目了,僅是這個華家的內鬼還未揪出來,左不過這幾日時,我要知道你母親生前的具體事宜。」
獨孤容姿微垂了眼簾,「我會命人送來。」
離開了這華麗的房間,獨孤容姿安下心,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氤氳。
翌日一大清早,不僅是長沙王府忙碌起來,合歡殿的定陶公主也梳妝完了。
nbsp「母嬪,父皇真的不會同我生氣?」定陶公主一身的素服,僅是腰帶是絳紫色綴了藍玉石,遠遠瞧去倒是一些兒貴氣也沒了。
「你父皇這個人,一直是吃軟不吃硬,他是一國之君,怎可以跟女人生氣?況且,你是他的掌上明珠。」
今日是前往寺廟祈福,史昭儀親身來替她挑了身衣裳,一個丫頭要給定陶公主梳頭,史昭儀輕輕道:「梳得素凈些的,首飾也只用些輕巧的便好。「
定陶公主盯著鏡子里邊遮不住憔悴的脂粉,咬緊唇,「我還是怕……」
「片刻母嬪陪著你去宣室殿,往常你父皇還不是最寵著你了?」史昭儀喝了口清茶,「只一件事,你同岑濱楓的事你曉得怎么講了?」
定陶公主的明眸一沉,可她忍住了辱罵的沖動,「定陶曉得了。」
彼時外邊報道:「霍大小姐到。」
史昭儀蹙了蹙眉,「這一回即便是例外了,往後跟這霍麗雲少些來往罷。」
定陶公主漫不經心地點頭,她只當是自個的母嬪還在生自己驪山圍獵時候的氣,對於霍麗雲這個手帕交,自己可是非常珍重的。
「帶吳小姐去邊上的小廳里坐一坐。」
說完史昭儀便攜著定陶公主往宣室殿而去了。
小廳內靜靜坐著的霍麗雲今日穿得亦是格外的優雅端庄,她唇邊還溢著笑紋,關於淳於夫人的喜好她可是曉得的一清二楚,今日可以得了她的喜愛定是不難。
倘若可以再遇到朗哥哥就更好啦,霍麗雲眼簾微垂,笑紋更深。
倏然窗外響起了步伐聲,隨即又在窗子不遠處聽出了,再細聽仿似還有交談聲。
這小廳並非茶廳,布局小巧憶也精妙,通著一條挖出來的小溪,冬日河水流聲也幾不可聞了,這步伐聲就顯得突兀了。
小廳內茶水皆是一應俱全,霍麗雲也就把丫頭應付出去,彼時她也起了好奇心,緩緩朝著窗子邊沿悄聲靠近。